张若心的三兄带的羽林军在玢阳公主别院外三里扎营,别院背靠山林,林与院中间隔着清溪支河,除非驾船攻陷,否则隔绝水火,是一处易守之地。
谢令殊已从仰躺睡成了侧着身,神情倒也安详,只是眉头轻轻蹙起。萧传伸出手探他的额头,摸到一片微高的温热。
“怎么也不点灯?”他腹诽。现在是晚上了吗?守夜的人呢?谢令殊伸出手,往前一勾。
一时间,室内除了谢令殊,都陷入了尴尬又微妙的境地。萧传见谢令殊嘴唇蠕动,喉间却没有声音。俯下身去正要听听他想说什么。没想到谢令殊一条长腿踢开薄被,又仰躺了回去。
他这里有建康城内的勘舆图并不稀奇,只是…翻开的那一页,好像是建康宫内的地形工事图。手不自主的越了过去……
“呵,无事。”萧传尴尬一笑。收起手,交迭摸了一下手腕,脸色如常:“看来他是要醒来了。”
萧传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谢令殊迟迟不醒。自己送去建康城内谢峤之处的信件也石沉大海,不能再等了!
看着陆宾然欲言又止的样子,萧传只好追问:“道君不必顾虑,如今我方既已结成联盟,自然是无有不予。”
梁帝崇佛,每年盛京各种法会,有时彻夜烟火燃放连续十天半月,有时焚烧鲜花香果,缴纳的范围蔓延几十个郡县,香烟缭绕,延绵不绝,这些空前盛况他岂会不知,烧毁一些药材又算什么呢?
身后的从事看着主人细微的动作心领神会,出去片刻又带回一个鹤发老者,那老者进了房间也不说话。张若心见有生人,拉起陆宾然的衣袖侧挡在了床边。
陆宾然眼见来人气度潇洒自若,扯了扯张若心的袖子,示意她且放松。笑道:“我三人既是承了师傅一同教导,当时如亲兄妹一般…”说罢,让出一人的位置。
看他从袖笼里掏出一卷生丝卷轴,与他身上的素麻长衫格格不入。那卷轴展开,里面竟然排着长长短短几十上百根细细的金针。见他手执一根发丝般细的金针正要刺进谢令殊的虎口。张若心神色防备,刚要抬手阻拦。被陆宾然握住了手。
“可…”她刚要开口反驳,陆宾然出言打断:“莫慌,左右我们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今夜的月亮宛如一枚琥珀悬在夜幕。
二人不敢走大道,绕过石头城朝西行,入夜刚进入了安州。城防松散,他们也不进城,朝着安州城北的老城隍庙行进。
远远地看着黯黯火光在跃动,奔马踏过路边的草枝发出“咔哒”声。那火光越来越清晰,张牙舞爪的迎接着来客。
谢溶自然是高兴的,‘她巴不得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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