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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很快泛起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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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讲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回答是：她再也经不起第二次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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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就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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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饮先开口，声音略显喑哑，她掩唇轻咳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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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把脸从窗外转过来，面上是等候多时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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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说，等事情办完，我们好好谈一谈。”江饮却不敢同她对视了，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黑暗中虚无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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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将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勾至耳后，昆妲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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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忽然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之前都说过了，现在单拎出来，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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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已经起了头，她只能硬着头发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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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殡仪馆外面，我说，我也可以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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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嗯”一声，示意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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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们同岁，我比你大个十几天，你姐姐现在既然下落不明，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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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被昆妲抢了去，“你当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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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是你的姐姐。”江饮纠正了说法，“我可以像姐姐那样照顾你，提供你的所有衣食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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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哼哼”笑起来，薄薄的一片身子如水面落叶随波起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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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拐入一片林荫深浓的街道，街边商铺已经打烊，路灯的光线无法穿透，前所未有的黑，江饮看不清她的脸，也难以分明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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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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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细碎的光斑洒落车厢，昆妲漠然的脸短暂浮现，江饮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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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昆妲这一出实在是太成功了，父母的骨灰、一场崩溃大哭、焚烧的狱中旧物，包括她口中那个炎热潮湿的东南亚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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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所有，都令人无法拒绝，无法再冷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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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当然不是假的，假的东西是没办法骗人的，江饮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她只是学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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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会揣摩人心，学会利用，学会隐忍蛰伏，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给出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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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承认，已经被击倒，但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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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昆妲的目的只是睡眠、食物和基本的尊重，她不会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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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说，我收留你，是因为叔叔阿姨当年对我和妈妈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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