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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控、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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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尸骨未寒，亲人泪痕犹新，还得分神应付上前喋喋不休的墓地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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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骨灰盒呆呆站在殡仪馆门前石狮子旁的昆妲，自然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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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生有涯，亲情无限，小青山公墓园要不要了解一下，让爱延伸，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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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一罐，怀里一盒，父母至亲沉甸甸压垮她脊梁，昆妲没有回应对方的话，她蹲到地上，小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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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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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倒，额头抵在木质骨灰盒面上的浮雕花纹，双肩如深秋树梢上两片颤抖的枯叶，说不出多的话，只是一遍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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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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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妃想你们，妃妃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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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销售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没什么诚意随口安抚道：“小姐，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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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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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叫了她两声，她听不见，情绪难以自控，只是哭，把父母的骨灰盒抱在怀里，手臂圈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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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销售断定她事先毫无准备，即使被人讨厌，为了生计也只能腆着脸站在一边尽力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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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让亲人入土为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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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钱！”昆妲突然抬起头来，冲他大声嘶吼，“我自己一个人都活得很费劲了，我没有钱给爸爸妈妈买公墓，我没有钱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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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差劲，我真的很差劲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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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八年我都白活了，每个人都变得好厉害，好有钱，她们都功成名就……只有我跟着妈妈和姐姐四处躲债，我治不好妈妈的病，临到头连给她买墓地的钱也没有。还有爸爸、还有爸爸，我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我没钱，我不敢，我没有来看过他，我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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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哭喊，额头用力嗑在骨灰盒上，“我真的好失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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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你别这样，昆妲。”江饮弯腰去抱她，单膝触地，她身体哭得很热，额头有粉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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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眼泪落在脖颈和锁骨，江饮抱紧她单薄颤抖的身躯，“好了好了，我们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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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匆匆投来一瞥，又漠然移开视线，每个人都有自己顾之不及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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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不断上下抚摸她微微汗湿的后背，江饮几乎是口不择言，“你还有我，不管出什么事，你还有我，我也可以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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