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回首是

闭上眼睛，嘴里轻喃。

“瓦儿冀”他紧了紧拳头，声音含在口里越来越低沉模糊。

一阵风过，浓郁酒气从他身上散开，黑眸陡地睁开闪过锐利寒光。

翟重新闭上眼睛，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银冀与瓦儿的面孔依旧交替出现，无法驱散，千丝万屡的苦闷压抑心中，沉积多年的宿怨堆积得几欲爆。他粹然起身，大大摇晃了一下才站稳，抬头仰望漆黑不见深处的天幕。

师傅，你若一心帮我返归王族，夺得江山

翟慢步走着，脚步虚软，不知不觉来到沁梅园正门，门扉紧闭，不见其中风景。他驻足站住，仰头注视着门上深色的大铜环，视线一动不动呆了一般。

无可否认，多年的屈辱仇恨、冷血残酷，他曾经很成功地说服自己将它们加诸在他们身上，即使有迁怒之嫌，他也不在乎，只因这么多深沉激烈的伤痛必须有一个泄的出口，狂躁到冰极的仇怨必须有一些人来承担。

翟依旧盯着那深色的大铜环，身子僵硬。这两日，他一直喝酒，半醉半醒间反复问自己：你真的不惜伤害任何人吗？知道银冀身中诅咒难逃厄运，你真无动于衷吗？看到瓦儿变得伤痕累累满腹仇恨，你真不曾后悔过吗？

“筱水”

翟偶尔会小酌几杯，但绝不贪恋，今日这酒味却熏得呛人。再看他雪白的衣角满是褶皱，丝几缕凌乱，下巴上隐隐浮有青渣，眼神冷漠但难掩伤感憔悴。若非对翟异常熟悉，筱水几乎要认不出来。

筱水紧张地抓住他白衣袖口，张大眸子：“翟，你这样子还是因为红瓦儿吗？”

“我和师姐都认为她有。”筱水道。

筱水踏过一步，重新对上他的脸，眼中渐渐积聚难言的伤痛：“是么？你是要拿这句话说服你自己的吧？你恨冷君，你却爱上了红瓦儿”

筱水凄凄一笑：“何必又急着阻断我的话？我认识的翟够冷酷，够理智，够果决！这样的翟让我和师姐只想无论生何事，我们都愿意陪着你”“筱水。”翟声音淡下，喉头似有东西哽咽。

翟不禁后退了一步，眉头拧起：“筱水，别说了。我一直把你和旋当妹妹。”

“筱水，住口！”翟声音冷骇起来。

“我和师姐只愿一生陪伴你，像在红叶山一样，天地间只有我们三人。即使你是把我们当妹妹，我们也不在乎我们有自己的希望，只要陪伴你，我们就会开心满足”

“不是红叶山，我们也会追随，不是从前的翟，我们依然喜欢。”方旋一袭素衣轻轻走来，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方旋点点头，没有笑意：“翟，我和筱水把心意表明了，希望你理解并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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