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很。”
观空住持叹息一声:“只是可惜了一尘。”
房间里沉默氤氲开来。
“玉师兄提点在下铭记在心,只得将一尘送离宁江州,可他远在鹭洲,在下自然放心不下。”
玉溶晔压抑着咳声道:“只不过,有些苦头这孩子必须要吃。吃了苦之后,他才有望改掉天性之中难泯的邪性,体恤于深重苦难中挣扎之人,自此心怀慈悲。”
“故而我当年才会一再提醒裴师弟,让他将人送至云桑。”
一尘禅师面无表情地盯着紧闭的门扉。
今年还未落过雪,空气只剩下干燥的冷冽,风过之时,穿透了他身上象征着即云寺首席弟子身份的繁复袈裟。
那种彻骨的冷,从骨髓里一点点挣扎着透出来。
没错,狗屁。
他什么都不讲究,这些让大少爷们避讳的字眼,他眼也不眨地就能说。
他想做个好人,所以装得像一点,以免吓到了人。
他为何要心怀慈悲?
周遭的声响似乎在这一刻尽数
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观空住持捻着佛珠微笑:“一尘皈依佛门,眼下心性平和,两位师弟,你们大可放心。”
这话刚落地,一道爽朗笑声便传来。
“你既已有了一个惊才绝艳的裴烬,何必再争老衲座下首席一尘?”说到这里,观空住持佯装动怒一拍桌子,“还是说,你觉得老衲这即云寺,何处比不上你们乾元裴氏?你这裴家主能给一尘的,老衲一概能给!”
“眼下状况已是天道最好的安排。”玉溶晔揉着眉心打圆场,也笑着道,“裴师弟,既已忍耐如此漫长的岁月,又何必再争那朝夕朝暮?”
“也罢。”
“正是应当如此。”玉溶晔见裴珩想通,也松了一口气,轻咳着道,“血脉大统,不过是古板老旧的说法。一尘究竟是何身份,留在何人身边,又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