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p;战斗是在晚上打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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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们发现了许多手电的光束，大批的白军部队在前方的江边往我们古岭头阵地移动。很快地，双方在黑暗中接上了火，枪炮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把湘江的流水声都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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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营永远是守住最重要的阵地，打退了白军的一次又一次猛扑。打到天亮时，我连已经损兵大半，排长吴有才战死。我看到他的半个头都被炸烂了。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变成了人间地狱。敌人又一次退下去后，阵地出现了短暂的宁静，我听见了湘江的流水声，我的目光朝江面上望去，江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江水被血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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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上官雄，便大声地喊：“阿雄，阿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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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雄从死人堆里探出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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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还活着，我沉重的内心有了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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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在阵地上寻找另外一个人，那是张宗福，我看到了他，他坐在那里抽烟，我朝他跑过去：“营长，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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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阎罗王不会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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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营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撤出战斗渡江啊？这样打下去，非打光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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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福吐了口烟雾说：“没有接到命令，等着吧！打光又怎么样，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不能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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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说着，白军又发动了进攻，而且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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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杀红了眼，拼命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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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那里，白军已经撕破了一个口子，那是三营的防区，团长带了一个连的兵力扑过去增援，企图把那个口子堵上，界首渡口中央纵队正在通过浮桥，如果让白军冲过去，那将是什么后果？团长冲在最前面，那个口子堵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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