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
许多举子落榜后都会投靠官贵,混吃混喝,顺便备考。
官贵也乐意养士,平时用来处理公文事务,宴客时带在身旁充作门面。
有些幕僚运道好,得了主家点化,保举入仕,不需科考也能混到一官半职,正所谓异路功名。
谢消庆觉得奇怪:“李大人中榜那篇策论我读过,针砭时弊,献策有方,是一等一的好文章。如此才华傍身,为何……”
“为何熬了十年才出头?”
“对。”
“因为跟错了人。”
“……”
“我初次进京赶考时,突发恶疾,差点丧了命。有位大人救下我,从那以后我一直跟着他。”
“恩人成伯乐,这还不够好?”
“他是个小官,没权势,给我铺不了路。也不通文墨,看不出我的斤两,全把我当师爷使唤。平日处理文书、建言献策,出门时充作长随,忙前忙后。”
想起有些事,李清文笑了一声:
“你说我文章写得好,我也觉得好。可他不喜欢,他只喜欢逛楼子。我跟着他,在席上写些俗透了的艳词。他一高兴,就赏些银子。”
谢消庆叹气:“这确实是跟错了人。你有大志向,他却把你当成冶游助兴的玩意儿。”
“古有唐皇杨妃与李白,后人只知李白醉见君王的轻狂、力士脱靴的风光,却不知李白压抑在心中的苦闷。”
“他想做官为天下人争一争,唐皇杨妃却把他当做会写诗的鹦鹉八哥,实在辱没人了。”
“李大人,你后来还跟着他么?”
谢消庆没问他是否中榜,一跃成为贡士——天下读书人都清楚,本朝科举早已烂得彻底,从乡试起就要托情行贿,会试更得有财且有才,无权无势的寒门士子想中榜难如登天。
李清文点头,淡淡道:“有次他被同僚点拨,发现我非池中物,语重心长地说:‘你且跟着我,我在礼部有旧识,只需银子便可打通关系。等我攒一攒,下回春闱就捧你上榜。将来你入了官场,千万别忘记报答我这个旧主啊。’”
本朝糟朽,托情行贿是寻常。
李清文说得不尴不尬,谢消庆也听得面不改色:“后来如何了?”
“我死心塌地跟着他,等了他三年又三年。头三年,他沉迷取乐,贪来的银钱全撒给婊子,没剩几个,自然也没钱行贿。”
“中三年,他攒足了钱,可那年科考的高门士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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