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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宫墙渗着未干的血渍,像被划破的蛇腹,在晨雾里泛着青白。鎏金瓦当被硝烟熏得发暗,檐角的铜铃早没了声响,唯有雕花铜兽的眼眶里,还凝着最后一滴晨露——本该是朝会的吉时,午门却被叛军的铁刃劈出裂口,门轴断裂的巨响惊飞了栖在槐树上的夜枭。
太液池的水早换成了琥珀色的酒,浓稠得能黏住飞虫。翡翠雕的酒船晃悠着,船上的西域舞姬赤足踩着酒面,薄纱裙角浸得透湿,像落在蜂蜜里的蝴蝶。朱雀国主掷出夜光杯,玉杯砸进酒池溅起浪花,岸边跪着的大臣们忙不迭伸长脖子,舌尖舔着唇角——那是用千种花瓣酿的“百花酿”,一坛酒的香气能飘出十里,却也能吸干一座城的赋税。
“上仙!”赤足踩在冰面上的宫女笑着,指尖冻得发紫,却仍捧着水晶壶来回奔走。冰墙是从千里外的雪山运来,砌成九曲回廊,凉气裹着酒香钻进鼻孔,混着酒池中央传来的笑闹声——国主王冠掉落不自知散着头发,手里的鼓槌敲在皮鼓上,咚咚的声响震得梁上的灰尘往下掉。他跳得极疯,赤足踩在滑腻的酒液里,好几次差点摔倒,却笑得比舞姬腰间的银铃还响。
没人注意到酒池边躺着的女人,她头戴凤冠,本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此刻却半裸着身子,腕间的玉镯碎成三片,漂在酒面上像三瓣落花。她的眼还睁着,望着池心那个仰躺着的巨人——赫拉迪克,泰坦族的强者,此刻正环抱着两名贵妃,合金盔甲上沾着酒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的脚掌踩在一个老臣的背上,那人的官服泡得发胀,像只被踩扁的癞蛤蟆,喉间只发出含混的呜咽,很快就没了声息。
“好鼓!”赫拉迪克的声音像滚雷,震得编钟的余韵嗡嗡作响。国主听了,敲得更用力,指尖磨出血泡,血珠滴在鼓面上,很快就被酒液冲淡,太子朱殷伴奏正卖力敲着编钟。
他想起先王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可此刻他却在给灭国的仇人跳舞,长发飞舞,发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天子万年”的石刻上,洇成暗红的印子。
远处的宫殿里,横尸遍地。敢反抗的大臣和侍卫早被一股无形的重力碾压致死,尸体成片堆在廊下,宫女太监们躲在角落里发抖,谁也不敢去收尸,。
血腥味混着酒香,在暖阁里凝成黏腻的雾,连梁上的夜明珠都显得朦胧——那些珠子曾是先王用来照亮朝堂的,此刻却照着满地狼藉,照着国主磕在赫拉迪克靴面上的额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百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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