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塔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巡缓缓抬起千里镜,这一次,镜筒沉稳地越过梓州城那令人心悸的战场,投向更南方的天际。
那里,灰蒙蒙的天穹之下,似乎有某种无形的风暴正在凝聚。成都,伪朝的核心。
那低垂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沉沉地压在如锯齿般起伏的远山轮廓线上,仿佛一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盖子。
“王玉坤,赵小营……”张巡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眼中精光闪烁。
暗刃的绞杀网,无形之眼的信息罗网,此刻正向着那座伪朝的腐朽殿堂悄然收紧。
恐惧的种子早已播下,正待破土而出。
……
暮色如倾倒的墨汁,浸染了整座皇城。
最后一抹残阳挣扎着给琉璃瓦镀上沉甸甸的金红,那颜色非但没有暖意,反而更添几分辉煌下的冷寂。
兴庆宫东暖阁内,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有了消减的迹象。
空气里沉淀着名贵龙涎香与松烟墨汁混合的气息,黏稠得如同一潭死水。
裴徽搁下那支饱蘸朱砂的御笔,笔尖上的朱砂点在象牙笔搁上,像一滴凝固的血珠。他疲惫地闭了闭眼,指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按压着酸胀的眉心。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屏息凝神,静得能听到铜漏细沙滑落的簌簌声,营造出一种近乎窒息的气氛。
“备步辇。”他声音低沉,带着沙哑。
“陛下,是去凤仪宫?”侍立的大总管王德顺,一身暗紫色蟒袍,声音轻缓如风抚竹叶。
裴徽未置一词,只微微颔首。王德顺立刻躬身,尖细的嗓音穿透了沉寂:“起驾——凤仪宫!”
凤仪宫,是皇后李腾空的居所。此刻,那里应该盈溢着她调制的清雅熏香、温婉的琴音、以及她如春日幽兰般宁静的气息——那是他在繁冗朝政压身时,最能涤荡疲惫的港湾。
步辇穿行在深宫夹道,四周高耸的宫墙在暮色四合中显得愈发威严,也愈发压抑。
晚风微醺,带着初夏草木的蓬勃气息,却吹不散裴徽心头的滞涩。
然而,当步辇即将转过描金绘凤、富贵逼人的高大影壁,踏入凤仪宫前庭时,一阵刻意压低却字字清晰的争执声,如尖针般猛地刺穿了这片宫廷应有的宁静,狠狠扎入裴徽的耳膜。
声音的主人,带着浸淫高位数十年的刻骨威严,更有一股淬炼于骨子里的薄怒——正是他的母后,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