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逃兵劫道,听说最近…”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神秘的腔调,“长安城里风声紧得吓人!到处都在抓‘耗子’!也不知哪路的瘟神作祟!”
他说着“耗子”两个字时,眼角的余光像淬了毒的钩子,在张屠等人脸上飞快钩过。
张屠的心脏猛地一沉,背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被风一吹,凉得透骨。
那感觉,像是冰冷的钢针顺着脊椎滑下。
李三脸上也变了颜色,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陈武眼神瞬间变得凶戾,猛地放下茶碗,碗底砸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咚”响,溅出几点浑浊的茶汤:“啰嗦什么!太平不太平还用问?老子们走得正行的直!问东问西作甚!时辰不早了,走了!”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身下的条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王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被一种更热络的惶恐取代:“哎呀客官,对不住对不住!老汉多嘴!多嘴!这就收拾这就…”他一边作势弯腰去扶凳子,一边飞快地对栓柱的方向使了个凌厉如刀的眼神!
张屠再也坐不住了,霍地起身:“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锐变形。
几枚铜钱被胡乱拍在油腻的桌面上,甚至有一枚滚落在地,沾满了土灰。
他抄起地上的包裹,只觉得那裹尸布似的麻布沉得坠手。
几人仓皇冲出茶棚,脚步杂沓,带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那沉重的包裹在他们跑动中发出沉闷的、金属相撞般的异响。
就在他们背影消失的刹那,王老板脸上所有的谦卑和世故如同被一把揭去的面纱,瞬间变得冰冷肃杀,皱纹都凝成了刻骨的锋芒。
他对着栓柱的背影,用几乎不可闻却又异常清晰的唇语吐出两个字:“卢氏!十里铺方向!”
——这既是目标,也是下一步联络点的信息。
栓柱如同被鞭子抽了一记,猛地丢开抹布,小小的身影异常矫健,像一道灰色闪电,连滚带爬地翻过茶棚后那道土坎,消失在一人多高的枯黄蒿草丛掩映的田埂小道上。
树荫下,“铁手”和他的同伴早已无声地起身,草垛里的两截枣木短棍不见了踪影。
他们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狼,无声而迅猛地沿着官道旁杂乱的树丛和土沟,远远追摄着那几个惊慌失措的身影,既不靠近,也绝不让猎物脱离视线。
……
……
长安城西,漕运码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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