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雪霁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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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跨出御史府邸的门槛，李羡也后脚迈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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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车驾停在大门口，这次却不是张扬的凤车，制式十分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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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方退到一旁，给太子让路。李羡经过她身边时，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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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方左右瞥了瞥，并无旁人，看起来是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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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克孝，怀桑梓焉，”李羡念道，“赵逸飞心念故乡，却不一定只用过桑檀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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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的人每次写字用的什么纸，一千年后的人哪里说得准。苏清方那话，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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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方听出来了，这人是不信她说的。可不信为什么不当堂质疑她，要私底下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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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方也不虚，答道：“赵逸飞的传世之作，大多是桑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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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置若罔闻般道：“内库中有一幅，用的就是普通的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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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大多。”苏清方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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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见苏清方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说得更直白了些：“《雪霁帖》乃赵逸飞雪日去友人家做客逢晴时所作，按理更可能用的是普通稻檀纸。你自己也说大多，堂上却言之凿凿用的是桑檀纸，还说什么和真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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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差甚远。也真是敢说，一点面子没给杨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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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迹？”李羡微笑，随即压低了声音，“你见过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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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陈述的语气，没有多少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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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方的身体瞬间绷起，对上李羡的眼睛，感觉像是对上了一把锋利的刀，在一点点、一层层把她剥开，露出赤条条的真实——一丝不挂，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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