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讲礼,如今吕调阳早已不管朝政,两人干脆连人前的客套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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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调阳反手握住张居正的手,显得极为开心:“叔大舟车劳顿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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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仍旧有些担心吕调阳的身子,正欲开口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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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调阳却再度开口道:“体乾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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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一愣,马自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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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离京与马自强几乎前后脚,一个回湖广,一个回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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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时,还互通了一封信,不成想,此时已然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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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调阳点了点头,解释道:“我骤然听闻,再自观己身,实可谓兔死狐悲,便再三与陛下坚辞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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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许久,陛下才允了,我本是准备立刻动身,又听闻叔大起复回京,便特意等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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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解释自己为何会跑来迎接张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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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这一面过后,便不再回返京城,而是径直回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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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的欣喜堵在了张居正的胸口,只觉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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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一声,他紧紧捏了捏吕调阳的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吕调阳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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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在嘴边打转,最后只憋出一声叹息:“山高路远,日后怕是难能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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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路远自然是套话,做官这种事,只要能起复,再远都有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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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原因,自然是吕调阳业已接近油尽灯枯,回乡之后便要数着日子入土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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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自然不知吕调阳历史上的寿数就止在万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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