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蜃气楼阁,蛙声管弦

只听张意继续说道：“所以，内阁、礼部、翰林院、六科十三道，群起进谏，皆以堂官之子乃皇帝亲自选考，不宜拔擢过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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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争论往来，皇帝最后还是将其降至一甲第二，为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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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诰闻言，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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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嗣修上次会试因为没有避讳而被黜落，此后潜心修持了三载，学问上自然少有瑕疵，甚至还有皇帝属意，但即便如此，仍旧没拨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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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场民乱以后，朝中的水温已然没那么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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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殷诰朝张意又满怀期待问道：“那状元郎文章，可是取的‘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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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取刚克，必然杀伐酷烈；而取柔克，恐怕要不了多久清丈就能被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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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张意只撇了殷诰一眼，摇了摇头：“最终所取状元王庭撰，文章以水火喻宽猛，以阴阳配刑德，以琴瑟证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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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取探萧良有，文章以芒刃斧斤之说去痼疮，以梁内药石之譬救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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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作的‘正直’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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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诰期待落空，难免不甚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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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道：“当初南郊祭天，皇帝将贤能尽数驱逐，如今朝中只剩下裱糊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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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甲文章就是如今的水温，榜眼的刚克文章，是以皇帝为首的激进派的刚愎自用；探的正直文章，就是朝廷里裱糊匠们的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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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后的结果也显而易见，便是状元的正直文章，代表朝野内外的相互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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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殷诰预想中的彻底降温，还是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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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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