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芍靠在酒店床头,眼睛微微睁开,房间里的光线灰蒙蒙的,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也不知道自己上一次起身是多久,几天前,她草草地给药厂请了假,理由含糊,甚至连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继续工作。
她无法回避自己内心的疑问。如果她能对黎成毅的冷漠和轻蔑视而不见,能忽略掉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令人厌恶的优越感,或许生活真的会变得轻松许多。她反复问自己,如果她愿意让步,愿意妥协,事情是否会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是否她的生活会像那些看似幸福的所有情侣一样,平稳而无波澜?可是,她每每一想到这个问题,脑海中的回答总是模糊的、不可琢磨的。
“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她想这么说,但是所有的词语都变得尖锐,无法出口,她一瞬间连它们的写法和音调都找不到,即便黎成毅的动作已经变得温柔,她依旧感觉到喉咙深处的干涩,连话语的发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姜柳芍清楚,他想要听到的不是她刚才说出口的那些冷冰冰的字句,而是那些安慰的、能够平息他内心焦虑的答案。可是她没有办法再说那些话了,那些对他无条件包容、隐忍的答案,如今已经从她的语言库中彻底消失-
甚至在那时候姜柳芍也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句从脑子里立马冒出来的,没经过太多思考的话。
“我们……分开吧。”这句话说出口并不算容易。姜柳芍的声音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黎成毅的动作却在她话音落下后逐渐停滞。他的呼吸声仍在她耳边,但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先是将手从她的脸上抽离,轻轻地放在沙发边缘,慢慢撑起上半身。他没有急促或慌张,动作显得异常缓慢,似乎是要让每一个关节逐一松开。
带着分手意味的词语一旦脱离了口腔,这令人窒息的剧痛只会持续半分钟,随即退化为一种持续的钝痛。这种痛感无声无息,像一场缓慢侵蚀的腐蚀,逐渐蚕食着她的意识,疲惫不堪却无法完全昏厥。它没有瞬间爆发的尖锐感,而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束缚,牢牢地缠绕住她的四肢、肌肤,渗透进她的骨髓,逐渐钝化每一个关节,似乎让人无法反抗,也无法逃脱。这种痛感,一旦滋生,就如同某种机械性的规律,暗自运行,虽然缓慢,却足够坚定,令她无处遁形。
每一次微微抬头的动作都伴随着隐秘的痛苦,她们的背部僵直,双肩微微后移,那些未经呼吸的肺部被紧紧压迫着。肋骨一根根被钢骨束缚,随着呼吸的每一次起伏,疼痛开始蔓延,从胸腔深处延伸至腹部,内脏被挤压、扭曲,胃部的蠕动迟缓,肠胃的功能开始失控,胃酸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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