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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慢慢滑下去,伏在母亲已经僵硬冰冷的尸体上,把脸埋在她胸前,无声地痛哭起来。她哭得力竭,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情绪憋着无处发泄,她只好握着拳头狠狠地捶着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天降血灾?为什么死难的都是无辜百姓?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泯灭人性地屠戮烧杀?为什么段家会兵败?为什么没有援军?
丹菲那时候觉得,自己当时已是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而事实上,之后很多年里,她颠沛流离,漂泊万里,人生大起大落,尝尽酸甜苦辣,却都含笑以对。直到那个男人转身离去之际,她久违的泪水才再度夺眶而出。
陈氏妆扮过后才自尽,显然就是想走得体面一点。丹菲自然不会就这么把母亲的遗体弃之不顾。她哭完后,便将母亲背在背上,朝后院走去。
通往后院的路上,沿途倒着家丁的尸体。丹菲跨过那些死人,步伐稳重地走到后院的木门前。门半开着,门前倒着两个人,一人是刘家的老管事,另外一人竟然是刘百万。
刘百万朝着院门扑倒在地,背上中了一刀,深可见骨,已然无救。只是他怎么会死在后院门口?难道是逃来的时候被砍杀了?可母亲在屋里自尽,却不跟着他逃来后院?
丹菲皱着眉,从旁边绕了过去,把陈氏背进后院,放在地上。然后折返回去,再把刘百万的尸体也拖了进来,和陈氏并放在一起,然后去柴房里找锄头。
后院主要是菜地,柴房和畜生的棚子。围城数日,家畜早就杀来吃尽,没杀的估计也被闯进来的瓦茨人抢走了。如今棚子里一片凌乱,万幸柴房没有被烧,里面放着七、八个腌菜罐子也好端端的。
丹菲翻找到一把锄头,转身出门之际,一声极细微的响动传入耳中。她侧耳仔细听,只闻寒风灌进柴房的呜呜声,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院子里的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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