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层层迭迭的云层撒进教堂,柔和光线弥漫整个屋子,让这场本就沉闷尴尬的仪式增添了生气,与微尘中的小颗粒相互交珃,清晰了这片轨道。
怀月坐在明珠的右手边,与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期而遇,少女环胸,一双深邃美丽的大眼睛逐一看回去。
四年前怀月差点做不了城北的纪叁小姐,明珠带着她和倾云就靠着离婚分得的财产离开了纪家。
做了小半辈子纪夫人的沉明珠小姐似乎并未受离婚困扰,在外人看来她只在乎自己是否得偿所愿,哪怕初恋“抛妻弃子”也要带着女儿离开在兰城只手遮天的丈夫,和宋长清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
当时沉氏已经在破产边缘,有这个举行一次又一次的新闻发布会还要被继续质疑的精力,不如继续投入到新一轮的投标书的决策考量中划算。
最艰难的那一年里,明珠用尽所有手段费劲心思游说、赎买股权,让自己在沉氏的话语权得以压倒性优势盖过沉氏的其他股东,甚至不顾宋长清的阻拦变卖了好多私产,在叔伯们一片讨伐声中拍板撤离了地势优越却租金高昂的海城。
明珠已经数不清这四年里参加了多少场典礼,比如半年前宋长清的葬礼,比如半年后倾云的订婚礼。
准新娘的父亲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整个教堂里除了纪倾云和沉怀月两姊妹,再和纪家有关联的只有纪翩然。
雪白皓腕的主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珠子,淡金长发打着卷儿垂在单薄纤细的脊背上,一双碧色眼眸艳羡地盯着前方的宣誓仪式,眉眼深邃,流转间流露出惹人怜爱探究的纯真。
她便是传闻中的那位纪二小姐,自小被养在国外,偶尔的假期会回来小住,今天勉强算是她出席过的第一个公开宴会,自然也成了其他人打量、探讨的主角之一。
眼前这位纪二小姐被接回国安排长久定居在兰城,甚至打点进入兰城一中与一众小姐少爷们同班上学。
怀月背上书包拉着翩然就要去狂欢,明珠无奈叹息,转身朝着休息室走去。
“妈妈怎么这样打量我?”
在众人眼中,宋长清是为了明珠积劳成疾,最后成为一具为了光复沉氏光华的路上枯骨,以至于她把大女儿“卖”给宋商絮来维持了沉家在兰城的体面,也换来自己的心安。
“说个冒犯的事实,从小就耳听眼见着你和祖母,还有香江那群富太太们不欢而散的婚姻,妈妈难道还指望我能对爱情抱多大期待?”
在阶级难以打破、美貌先天注定的情况下,爱情是最容易操作,也是最容易被舍弃的一点。
娇矜但也多思,心大却又敏感是倾云对明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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