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嘴。宋慧娟瞧着仅一步之隔的人,没等来他的回复,只见他转了头继续扇着灶里的火,黑色的陶罐里煮的是从前头拿回来的中药。这药到底有没有用,宋慧娟心里知道,问陈庚望倒也不是要如何,只她上辈子就不知道,不过想这一回做个明白人。可他既然不肯说,她便不再问了。过得片刻,散发着苦味的碗被陈庚望递到了她手里,宋慧娟也接过,皱着鼻子几口喝净。自打那日从邢大夫那儿回来后,这药就被陈庚望煎上了,一天三次,饭吃不得一碗,汤药却是得一滴不剩。宋慧娟喝了几日,陈庚望便在门檐下守了这个小灶几日,几帖药喝完,又过了个把月,算不得当即见好,但夜里的确睡得安稳了许多。晌午擀了面条,宋慧娟的饭量本就不大,每每还得喝上那么一大碗的苦汤药,面条就只盛了半碗。从屋外洗了手进来的陈庚望见得她那半碗面,便皱紧了眉头,“锅里剩那么些咋吃的完?”已然坐在案桌前的宋慧娟晓得他这话的意思,便也顿了顿,只道,“黑了煎煎吃。”但陈庚望却是不肯,提着勺子就往案桌前移,宋慧娟瞧着面前被添了一勺的碗,只使着筷子挑起来放进了嘴里。一勺本不算多,添进碗中也还没满,只宋慧娟吃得慢,等陈庚望那一大碗吃完出了屋,她手里这大半碗才堪堪吃了一半。陈庚望起身,见她端着碗吃一口缓三缓,不免又皱了眉头,“吃不下就不吃了。”宋慧娟却没放下手里的碗,缓声说,“没剩多少了。”说着,又夹了一筷子。陈庚望见她还能吃,便抬脚进了屋。大半碗的面条,宋慧娟吃了半个多钟头,弯身刷洗碗筷时,还是撑着胳膊捂住了肚子。闷热的天儿,使人燥得平不下心中无端生出的烦闷,陈庚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闭着眼睛却管不住自己胡乱的心。起身下床,趿拉着鞋出了屋,门檐下不见那妇人,便看向了那道小门。
栋楼。陈庚望看了一眼身旁的妇人,被折腾的不轻,精神也不大好,指着对面街上的面馆说,“吃了饭咱再去坐车。”宋慧娟点头跟上,早起怕做检查,俩人都空着肚子出的门,撑了一上午,铁人也受不了。一间小面馆,大小同他们那间小灶屋一般,但店里的面要价却不低。一碗面八块。宋慧娟自知吃不了,便要起身,坐在对面的陈庚望还问,“要一碗这个鸡蛋面成不?”宋慧娟摆摆手,“我吃不下,要是有汤,喝完汤就成。”陈庚望转头,盯着旁边的墙看了一遍,站起身,“这儿没,都是面,要个啥汤?”宋慧娟也站起了身,“我去,你先教人家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