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杀人犯。-
镜流的眼睛这么对我控诉,然后额头上的薄汗顺着鼻尖滑下,难得可怜一回。
均匀包裹着豆汁儿的呕吐物里混着早餐的点心、血和胃液,我不得不得轻声低哄这位遭了不知道几次大灾的同僚,等她把胃里掏了底朝天,再贴心地递上自己那份补给。
“我的错,我的错。来,喝点水。”
“……多谢。”
我补给里的水还剩很多,多到镜流可以漱完口再喝一顿,我往里面撒了盐巴,企图弥补一点自己的过错。她喝了两口就停下了,不过嘴角还沾着点脏东西。
我揩了一下尝味,发现那是真的难吃,几乎是一股子烂掉的孽物味道,特别邪门。
于是我也呕了一遍早饭、血和胃液,鉴于镜流没有搂着我或者给我拍拍背,我宣布:“在喝豆汁儿这桩糟心事上我们勉强扯平,各不相欠。”
“嗯,各不相欠。”她神情微妙到了我读不懂的地步,说完话了拿自己肩膀给我垫脑袋,看上去没有生气。
我想,又欠上了。
脑袋搁人身上,让我一只耳朵听不太真切,视野也不好,睁眼就是某人白色的发尾,一片白茫茫。
其实吧,这附近本来是有其他人的,不过见了我们狂呕觉得此地风水不好,走了。
她们走前唤了大夫,大夫过来夸了下我的优秀的急救技巧,发现我们除了没有口福,生命体征还算优秀,就塞了个果子让我们垫垫肚子,急匆匆奔向下一个伤员。
镜流是光着膀子看我处理呕吐物的,她不得不光着膀子,因为那件沾血的外衣被我剪下,做了废布。不仅如此,她全身上下也都被我掏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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