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银秤砣,“可我们实验室的老教授,好些还住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筒子楼里,出门还骑着二八自行车。”
他从抽屉里拿出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团队在海南南繁基地的合影,照片里的人都穿着褪色的衬衫,脚踩沾满泥土的解放鞋,“我们晒黑的皮肤、磨破的鞋底,比任何数据都清楚——农民需要什么,土地需要什么。”
“国家推广的转基因项目,从抗虫棉到抗虫稻,都是免费向农民提供技术。”他翻开实验记录,最新的田间日志里夹着几封农民来信,“河北的棉农说,用了转基因棉种后,农药钱省了七成;湖北的稻农寄来自己编的草帽,说‘再也不用半夜起来打虫’。”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三十年田埂上的星光,“我们不是什么‘资本代言人’,我们是把论文写在华夏大地上的人。”
年轻记者低头记录时,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她抬头望向窗外,基因楼后的试验田里,抗虫稻正在夕阳下轻轻颔首,像一片金色的海洋。镜头里,林拥军的父亲正蹲在田边,用袖口擦拭着一株稻穗上的露珠,仿佛在擦拭某种神圣的信物。
采访结束时,林拥军将银秤砣放在镜头前,金属表面映着实验室的灯光,像一枚永不生锈的勋章。“父亲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他望向天际,猎户座的星群正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对我们来说,这神明是实验室里误差小于0.1%的数据,是田间地头农民眼里的期待,是每个敢在争议中守住良知的人——心里那杆,永远不偏不倚的秤。”
五、师训
暮色更深时,林拥军接到九旬导师的电话。老人的声音带着数十年前田埂上的泥土气息:“拥军,记得我第一次带你下试验田吗?”他握着银秤砣的手顿了顿,三十年前的场景忽然清晰——导师蹲在抗虫棉田里,随手扯掉一片被虫蛀的叶片,“你问我‘转基因安全吗’,我带你去看棉农的手。”导师的咳嗽声里带着笑意,“那双手裂着血口,沾满农药,却捧着比金子还贵的棉桃。他说‘教授,救救我的地’——这就是转基因的‘安全’。”
“现在有民间人士反对,”导师忽然严肃,“你要告诉他们:‘当农民在虫灾里哭天抢地时,当孩子们因农药残留生病时,那些喊着“保守”的人在哪里?’”老人的语气缓和下来,“我们搞农业的,心里要装着十四亿人的饭碗。你看这转基因稻,抗的不是虫,是穷;护的不是苗,是人。”
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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