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的价格是不是有点低了。”她不再迂回,往回看了看距离回收点的大概距离,确认阿婆不会听见自己的声音后再抬眼,“老师怕你被骗。”
“没有,我刚搬进来就在她这里回收了,阿婆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她双手将那些纸钞捻开,又一张张迭好放回了兜里,“有价目表,她几十年都是这个价格。”
一个念头隐隐从她心里升起。
“阿婆的老伴走得早,后面孩子也出了事故…之后她的认知就一直不太好。”洛珩垂眸,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的记忆还停在了孩子出事之前。”
她是有听说过一部分人在遭受变故后,会这样封存记忆以做一种自我保护。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一种固执的不接受,但个中痛苦,唯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阿婆笑得淡淡,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脚边的玻璃瓶。投进漫长而重复的岁月长河中,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难以感同身受她真正的过去,也只能凭借口口相传的故事去窥见一些独属于阿婆的疼痛过往。
女人的声音忽然放得很低,四面八方涌来的光将她的轮廓勾得朦胧。
唐言章脚步一顿,心口霎时被凿出了个大洞。
阮澄听见钥匙声,从阳台冒出个脑
“回来了。我和唐……我和她说过了,晚点我们去城隍庙。”
回家的一路上,身侧年长女人都罕见地陷入了不知如何开口的缄默中。其实这种沉默在她们往前的关系里再常见不过,但此时忽然卡在了二人的圈养关系当中,就显得格外突兀。
小姑娘绕过沙发,有些不着规矩地双手牵起唐言章垂下的腕,三两下晃荡,踮脚凑到唐言章耳旁做个了悄悄话的手势。
阮澄的书包规规整整放在沙发上,里面装了些她曾见过的日常用品和一些衣服。
唐言章的视线稍稍尾随了半秒洛珩的背影,最后顺着阮澄的力,坐进了沙发当中。少女显然比起三年前出落得漂亮了不少,曾经那双狡黠的眸子收敛了许多,但爱笑的模样还是没有改变太多。
“谢谢。”唐言章颔首,除去师生身份,现在的她面对阮澄,更多的只是一种淡淡的熟稔。猝不及防思及三人身份,一时间,她又有些不是滋味。
“没关系。高中难吗?”唐言章轻呷一口茶汤,先行打开话题。
“正常的,高中难度高,遇见的困难也比较多。”唐言章微微勾起唇,但很快,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少女眼睛拼命地眨,还做出一副收到惊吓的模样,纤长的手在自己胸口抚摸。
唐言章原本端着茶杯的指尖忽然变得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