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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周云汐忽然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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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有了些力气，抓住了云恕手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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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云恕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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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陌生到恍然大悟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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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周云汐的唇边露出一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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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云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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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恕喉头一哽，闷声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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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云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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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女人和年轻的姑娘靠在一块儿，连画面都显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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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汐却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声音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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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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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说，语气里带着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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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你那么多次，这次也该换你送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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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恕抿了抿唇，鼻尖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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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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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该轮到你去找我了……世界那么大，每个地方都去看看吧？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的转世……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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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汐困倦地闭上了眼睛，缓缓躺在了软软的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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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恕下意识给她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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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汐乖巧地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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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恕眼角划过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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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低下头，轻轻地、按照以往的习惯，亲吻了她的额头、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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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再醒来，就该你等着我去找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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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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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汐的声音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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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找我，不准偷懒，也不能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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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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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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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恕将下巴抵在她的额角，替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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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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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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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其实没有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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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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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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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捡起掉落在地的尖刀，轻嘲地笑了一声，抬眼望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看见了一片纯白的羽毛飘飘荡荡飞向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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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世界各地到处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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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周云汐说，她会乖乖地等她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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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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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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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周云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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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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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恕都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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