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酥衣 第152节

【吾奸恶狡诈，多作伤汝之事，至今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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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碎片，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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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落笔，又重新浮现在沈兰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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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自己果真是这世上最恶劣、最糟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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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用剪刀剪去她衣袖上的兰花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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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用虎口凶狠扼住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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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雨雪漫天的山洞中抢过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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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大口大口，逼迫她灌下那苦涩的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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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恶劣，他恶劣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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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晦暗，满眼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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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皎若明月的姑娘，他一心只有侵犯，只有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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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着她，在沈府，在她与沈顷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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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着她，在灵堂，在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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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颠簸的马车上，在黄沙漠漠的西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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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方痛悟吾之过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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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杆停顿之际，浓墨豆大，自笔尖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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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顷刻之间，便已在素白的信纸之上晕开，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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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污黑，他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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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一声轻叹，于纸上淡淡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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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吾身凋敝颓败，犹如虫豸，苟延残喘，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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