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酥衣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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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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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有一刻，将他真正当作自己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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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如此思量，他却只能忍住情绪，继续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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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沈顷写了无数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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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来有回，或是商议正事，或是互相骂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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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给郦酥衣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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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沈兰蘅微抬笔尖，重新换了另一张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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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酥衣，见字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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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今以此信，与酥衣永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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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影动，灯花落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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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微低，人伏桌案之上，不知不觉，种种往事，于男人眼前浮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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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万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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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水，西疆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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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时，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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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粗鄙卑劣之身，常蛰伏于黑夜。如蝙鼠，如蛆虫。吾平生未尝睹日华，亦未尝受人抚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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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平未尝与人言谈，故粗鄙无文。更未尝与人交涉，故浅薄如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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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此生本应居暗中，直至逢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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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日光，照我以明；若月华，引我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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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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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日月高悬于天际，岂是吾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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