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场,少不得安排殡葬之事。暗想复壁内,正不知还存得多少真银?当下搬将出来,铺满一地,看时,都是贯铅的假货,整整的数了九十九个,只剩得一个真的。五千两花银,费过了四千九百五十两。可成良心顿萌。早知这东西始终是我的,何须性急!如今大事在身,空手无措,反欠下许多负债,懊悔无及,对着假锭放声大哭。浑家劝道:“你平日务外,既往不咎。如今现放着许多银子,不理正事,只管哭做甚么?”可成将假锭偷换之事对浑家叙了一遍。浑家平时谏劝不从,气得有病在身。今日哀苦之中又闻了这个消息,如何不恼!登时手足俱冷扶回房中,上了床 ,不数日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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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可成连遭二丧,痛苦无极,勉力支持。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各债主都来算帐,把曹家祖业田产尽行盘算去了。因出房与人,此时孤身无靠,权在坟堂屋内安身。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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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春儿很久不见曹可成来家,心中思念。闻得家中有父丧,浑家又为假锭的事气死了,恐怕七嘴八张,不敢去吊问,后来晓得他房产都费了,搬在坟堂里安身,甚是凄惨,寄信去请他来,可成无颜相见,回了几次。连连来请,只得含羞而往。春儿一见抱头大哭道:“妾之身乃君身也。幸妾尚有余货可以相济,有急何不告我!”乃治酒相款,是夜留宿。明早取白金百两赠与可成,嘱付他拿回家省吃省用:“缺少时,再来对我说。”可成得了银子顿忘苦楚,迷恋春儿不肯起身,就将银子买酒买肉,请旧日一班闲汉同吃。春儿初次不好阻他,到第二次就将好言苦劝,说:“这班闲汉有损无益。当初你一家人家,都是这班人坏了。如今再不可近他了,我劝你回去是好话。且待三年服满之后,还有事与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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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不觉三年服满。春儿备了三牲祭礼、香烛纸钱,到曹氏坟堂拜奠,又将钱三串,把与可成做起功德。可成欢喜。功德完满,可成到春儿处作谢,春儿留款。饮酒中间,可成问从良之事。春儿道:“此事非我不愿,只怕你还想娶大娘!”可成道:“我如今是什么日子,还说这话?春儿道:“你目下虽如此说,怕日后挣得好时,又要寻良家正配,可不费了我一片心机?可成就对天发起誓来。春儿道:“你既如此坚心,我也更无别话。只是坟堂屋里不好成亲。”可成道:“在坟边左近,有一所空房要卖,只要五十两银子。若买得他的,到也方便。”春儿就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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