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之争、手段之别,竟已如鸿沟天堑。
杨炯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投下浓重的阴影,笼罩住案前兀自挺立的秦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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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杨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斩钉截铁,“道既不同,强辩无益。秦三庆,你且听令。”
他目光如电,不容置疑,“自即刻起,着你卸去青州境内所有厢军调度之权。一应兵马,无本侯虎符或中枢明旨,任何人不得擅动!。
你需安坐转运衙门,将青州税赋、仓储、转运事宜,尤其新政推行以来所有账册、文书、及你所谓‘豪强诡寄’之线索、证据,尽数整理封存,以备朝廷按察使团查验。
在使团抵达、案情未明之前,不得再插手地方治安、民变处置等事,更不得再与杨家村逃民或地方豪强私相接触。若有违逆,莫怪本侯军法无情!”
这命令一下,无异于削去了秦三庆手中最锋利的刀,将他禁锢于案牍之间。
秦三庆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交织着震惊与不甘,嘴唇剧烈哆嗦着,似乎想抗辩什么,然而触及杨炯那双深不见底、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眸子,以及旁边李飞虎视眈眈、手按刀柄的亲兵,所有的不忿终究化作喉间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脸色由灰白转为铁青,最终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颓然。
秦三庆僵硬地再次深深一揖,几乎将头颅埋到尘埃里,那鹖冠上的鹖鸟羽毛无力地垂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铅块:“下官秦三庆,谨遵侯爷钧令!”
杨炯不再看他,只疲惫地挥了挥手:“退下吧。”
秦三庆如蒙大赦,身形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不再发一言,也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退出了这灯火通明却气氛凝滞的官厅。
那背影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显得异常佝偻而孤寂,与来时那番踌躇满志、杀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厅内复归寂静,唯余烛火噼啪轻响,更添空寥。
李飞与亲兵们屏息垂手,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杨炯独立案前,背对着众人,身形依旧挺拔如松,负手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青州城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时已夜深露重,寒气裹着白日未散的喧嚣热气悄然侵来。
杨炯眉峰紧蹙,那抹忧虑恰似黑墨滴入清水,在眼底深处层层晕染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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