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不堪?
各地官员,自有朝廷法度约束,岂敢尽数效尤?况豪强诡寄,盘根错节,非此雷霆之力,断难廓清。若依循常法,按部就班,清丈、核查、诉讼、判决,迁延日久,积弊未除,新政岂非胎死腹中?朝廷威信,又将何存?
此乃两害相权取其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侯爷!”
他搬出了“两害相权”与“当断则断”的道理,试图在大义上扳回一城。
杨炯冷笑一声,那笑意未达眼底,只余一片冰寒:“好一个‘两害相权’!秦三庆,你只看见眼前‘豪强难除’这一害,便急不可耐要以‘坏法乱政’这更大的害处去‘权’!
殊不知‘坏法’之害,如决堤洪水,一旦开启,非人力所能遏制。朝廷威信,不在酷烈镇压,而在公正严明,在令行禁止。
若为求一时之效,而自毁法度根基,那才是真正的威信扫地。至于你说按部就班迁延日久?”
杨炯目光如炬,直视秦三庆,带着一种俯瞰全局的沉静,“本侯已令王衡暂停新政,据实上奏,并奏请中枢派遣户部、度支与御史台精干大员组成按察使团,亲临青州。
此乃朝廷法度,持中枢之威,行钦命之权,明察暗访,厘奸剔弊。豪强诡寄,能瞒得过青州胥吏,却瞒不过中枢干员!
届时,依律查办,该清丈的清丈,该追税的追税,该问罪的问罪。虽不及你‘快刀’迅猛,却如渊渟岳峙,步步为营,根基扎实,不留后患。
更不会授人以柄,开启那‘以兵代法’的祸乱之始。此乃‘以正治国’,虽缓,实为长治久安之基。岂是你那饮鸩止渴、后患无穷的‘霹雳手段’可比?”
秦三庆被杨炯这连番诘问与透彻剖析,驳得哑口无言。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鹖冠的边缘。
杨炯所言,条条切中要害,将他那看似“果决”的谋划辩得异常清晰。他心知道理上已是一败涂地,然则胸中那股被新政理想点燃的激进之火,以及对地方豪强积弊的深恶痛绝,却犹自不甘地翻腾。
他兀自梗着脖子,眼神倔强,虽不再言语,但那神情分明写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固执。
杨炯将秦三庆这不忿不屈之态尽收眼底,心中那沉甸甸的忧虑非但未减,反如铅云压顶。
他看得分明,梁王府内,石介师兄一派的“激进”之风,竟已深入秦三庆这等地方大员骨髓,其势已成,非自己一番痛陈利害所能轻易扭转。
两派虽出同源,皆欲富国强兵,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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