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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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听不清他的话，但的的确确应声咳了起来，也当真有铁锈味在他喉头翻滚不休。他猝然咳出一口血来，脸色已然苍白到宛如透光的白纸一般，那双含情目同样失了光彩，唯一还证明他还有意识的，便是仍旧紧锁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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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朦胧中，程如一思绪飘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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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墨色没过夕阳，不见月色，是今日云翳太厚，密不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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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叫卖声声，远近交替，灯火点点，代替了月光来照明。程如一与严况并肩走在街上，两人皆是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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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况倒是大方，程如一若是驻足，哪怕目光有一瞬的停滞，严况都会自掏腰包，让他将看上的东西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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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一拒绝。他不需要什么东西，真的只是想随便看看，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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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这荒唐的世间，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世间，终究还是有一丝不舍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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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金雪吗。”两人站在青石桥上，程如一忽然侧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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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况思索片刻，摇头。程如一倚着栏杆，望着水面波纹若有所思：“不，你肯定见过。像你这样的达官显贵，住在如此繁华的上京城里，要什么没有，又有什么是你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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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骗你，当真没有见过。”严况负手道：“不然，你再说细致些，兴许我能想起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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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点头搓手：“小时候被人故意仍在山里，夜里回不去家时，天上砰然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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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过去，那天上，全是闪着金光的星点。风一吹，就落下来，真像下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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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焰火吧。”严况明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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