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

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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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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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飞散，方语扬起手臂胡乱挥动，沉知墨看出她的意思，也顾不得穿衣了，起身抱住方语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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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够了。”沉知墨仰起脸，证明自己并未受血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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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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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语由着沉知墨抱住，弓身翻开破碎的枕头检查，硬币大小的洞口自后脑炸裂，隐约可见灰黄的肉，屋里的味道从恶臭过渡为焦臭，男人已再无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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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怎么这样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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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手背挨到脸上，方语脑袋低到胸口，枪从手里滑落，落到地板，发出骇人的轻响，又听门锁拧动的咔哒声，沉知墨将方语靠到床头柜倚住，一个箭步就冲过去顶门，一只小手及时掰住门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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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婆娘！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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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谨慎地将门拉开一点，那张小脸拼命往里挤着，脸后面背景是一袭野苹果红的旗袍，以衣识人，无须再抬头确认，她将门完全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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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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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人语气从未有过的冷冽，沉知墨扶住门把，愣愣盯过去，“还愣着做甚？不想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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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躁动起来，几双军靴踏进室内地板，她听到姨太太们熟悉的撒娇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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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哪儿能有事呢？方才也开枪了的呀……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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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语……”她转头看向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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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放心，就把阿语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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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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