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暴卷着沙砾撞在帐篷帆布上,发出如同巨兽磨牙的声响。冒顿跪在铺着黑羊皮的矮榻前,指尖抚过腰间悬挂的狼牙圣器——那枚通体雪白、齿锋锐利的狼髀石,是三年前他在月氏为质时,亲手从狼王口中夺下的战利品。帐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嗥,与帐内牛油烛跳动的火光交织成令人心悸的韵律。
“大单于,”帐帘被掀开,带着一身沙砾的右贤王呼衍骨单膝跪地,青铜护心镜上的狼头纹章在昏暗中闪着冷光,“东边的浑庾部派人来了,说要亲眼见您的诚意。”
冒顿缓缓抬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烛火,像两簇燃烧的沙棘。“诚意?”他低笑一声,声音里裹着沙漠昼夜的温差,“告诉他们,三天后太阳升到三竿高时,我会在狼山隘口等着。带足他们的勇士,最好别让我觉得浑庾部的男人都变成了只会刨沙的沙鼠。”
呼衍骨抬头时,正撞见冒顿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他跟随这位年轻的单于已有五年,从当年鸣镝弑父的惊天之举,到率部穿越死亡沙漠的绝地求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男人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草原永不冻结的狼性。
“还有,”冒顿忽然起身,羊皮袍下摆扫过炭盆,溅起一串火星,“把我藏在沙洞里的那坛中原烈酒取来,给浑庾的使者暖暖身子。告诉他们,这是汉人兄弟来的贡品——我冒顿的朋友,配得上最好的东西。”
呼衍骨领命退下时,瞥见冒顿转身走向挂在帐壁上的舆图。那幅用羊皮绘制的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草原各部的位置,从中原边境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大食绿洲。
冒顿指尖划过代表月氏的狼头标记,那里曾是他忍辱负重的地方,如今却要成为他霸业的第一块垫脚石。
沙暴渐歇的清晨,狼山隘口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气息。浑庾部首领赤勒提着三具月氏贵族的首级,将其掷在冒顿面前的沙地上。“左谷蠡王的人头,”赤勒粗哑的嗓音像被沙砾磨过,“月氏人杀了我们三个牧马场的族人,这笔账,大单于打算怎么算?”
冒顿俯身拾起其中一颗头颅,指尖捏着死者的发髻,突然放声大笑:“赤勒首领,你见过饿狼分食吗?”他猛地将头颅掷向赤勒脚边,“月氏人的牧场,他们的牛羊,他们的女人,都是我们的。但在此之前——”
他突然拔出腰间弯刀,刀光在初升的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将身旁一棵沙枣树拦腰斩断,“我们得先让那些以为躲在沙漠另一边的家伙知道,谁才是草原真正的主人。”
断口处渗出的树汁在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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