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无半分轻松。他知道,这场胜利来得并不容易。楚军主帅项梁是沙场老将,麾下的江东子弟兵更是悍勇善战,若不是军师算准了项梁急于夺回雁门关的心理,故意示弱诱敌深入,再以床弩阵撕开缺口,配合匈奴骑兵的机动性打围歼,恐怕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了。
“项梁呢?”王猛忽然问道,目光扫过战场,试图在尸堆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右贤王撇了撇嘴,朝不远处的尸山努了努嘴:“喏,在那儿。被我亲卫一箭射穿了喉咙,死得干脆。倒是他临死前喊了句什么‘悔不听亚夫言’,可惜风太大,没听清。”
王猛心中一震。亚夫?莫非是指范增?他想起战前细作传回的消息,说项梁与范增因战术分歧争执不休,范增力主稳扎稳打,项梁却执意强攻。如今看来,那句迟来的悔恨,终究是没能挽回败局。他叹了口气,转身朝坡下走去,脚下的冻土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楚人的骨头上。
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王猛望着漫天星斗,忽然觉得这夜色格外沉重——这场仗,不仅改变了边境的局势,更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胡汉之间百年的隔阂。他不知道这样的联盟能维持多久,但至少此刻,匈奴骑兵的马蹄声与汉军的甲胄碰撞声,在这雁门关外,竟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楚军大营的东北角,此刻正6上演着一场比战场厮杀更混乱的溃败。
当“项将军阵亡”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军营时,负责守卫东门的楚军屯长赵二柱正举着盾牌,费力地抵挡着城门外汉军的箭雨。他是江东人,跟着项梁从会稽郡一路打到雁门关,手上少说也沾了几十条人命。可此刻,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握着盾牌的手突然一抖,一支流矢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身后的寨墙上,箭羽嗡嗡作响。
“你说什么?”赵二柱一把抓住身旁一个慌慌张张跑来的传令兵,那士兵的甲胄都歪了,脸上满是鼻涕和泪水,“再说一遍!将军怎么了?”
“屯长……”传令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打着颤,“中军帐被床弩炸了……将军他……他没来得及出来……匈奴人已经冲进来了!”
赵二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他想起三天前项梁在军前训话的样子,老将军虽然年过花甲,却依旧声如洪钟,指着雁门关的方向说:“拿下此关,直捣长安,复我大楚!”那时候,帐下的士兵们一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过关去。可现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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