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点,分不清是楚军的,还是自己人的。他身旁的右贤王勒着缰绳,胯下的乌骓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这位草原枭雄的狐皮帽檐上凝着一层白霜,铜铃大的眼睛里却燃着兴奋的光。
“王将军请看。”右贤王抬手朝下方一指,粗粝的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贵军的床弩真是神物!那铁箭穿胸而过时,连我帐下最勇猛的射雕手都看呆了——三箭就射穿了楚军的望楼,这般威力,草原上的投石机拍马也赶不上。”
王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楚军大营的中军帐已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几具被烧得蜷曲的尸身卡在断梁之间。远处的拒马阵被冲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匈奴骑兵的马蹄印像杂乱的星子,在那里碾出深深的沟壑。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拱手道:“右贤王过誉了。若无贵军骑兵如雷霆般的冲锋,床弩不过是守城之物。方才楚军中军溃散时,是您的亲卫营绕后截断了他们的退路,这份骑术与胆魄,才是今日大胜的关键。”
右贤王闻言大笑起来,震得头顶的狐皮帽簌簌掉雪:“王将军这话说得中听!我草原男儿最敬勇者,你汉人的军师虽不擅骑射,却能想出‘围三缺一’的计策,让楚军往壕沟里钻,这份智谋,比雄鹰的眼睛还亮!”
他忽然压低声音,用马鞭指了指坡下那些正在被匈奴兵驱赶的楚军俘虏,“不过我至今没懂,军师为何要留着这些活口?杀了他们,首级堆起来比这土坡还高,难道不比活人为妙?”
王猛望着那些瑟缩在寒风中的楚军俘虏,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沾着泥血,不少人腿上中了箭,正一瘸一拐地被推搡着往临时关押点走。
他想起临行前军师的嘱托,声音沉了几分:“右贤王有所不知,中原与草原不同。草原缺战马,中原缺劳力。这些人虽是败兵,却都是能扛锄头、能拉犁的壮丁,带回关中分给流民屯垦,来年就能多打十万石粮食。至于军功……”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活口的军功是按人头算的,带回长安后由朝廷论功行赏,比首级更实在。”
右贤王恍然大悟,拍着大腿道:“原来如此!汉人打仗,连这点都算得清清楚楚。好,就听军师的,马要救,人要活,壮劳力可是宝贝!”
他忽然勒转马头,朝身后的亲卫喊了句匈奴语,声音洪亮如钟。亲卫们立刻呼啦啦围拢过来,举着弯刀朝俘虏群比划着,将那些试图挣扎的楚军士兵狠狠踹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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