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像是没听到白鹤知的言外之意,淡淡点点头:“这时辰宫门早已落锁,恐怕今日朕回不去了。”
就算宫门落锁,那些守门的侍卫不至于陛下来了也要梗着脖子不让进吧。
姬恂“嗯”了声,懒洋洋托着侧脸笑起来:“白院使说得极是。”
白鹤知:“……”
姬恂:“……”
就听外面传来轰隆一阵雷声。
姬恂眉头轻挑,似笑非笑道:“看来今日暂且回不去宫中了,得叨扰白院使一晚。”
楚召淮:“……”
天即将下暴雨,白院使无法将陛下往外头赶,隻好强颜欢笑地为陛下准备住处。
在白鹤知离开的这段时间,姬恂和楚召淮共处一室,眼神一直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
姬恂交迭着双腿,姿态懒洋洋地道:“召淮的小矮柜还在宫中,明日我让周患给你送回白府来,到时你点点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在外隻带着两套衣服行走一年多,他早已忘了自己还有个“百宝箱”小矮柜还在姬恂那。
姬恂缓缓笑开了:“白神医留了不少银钱在小矮柜中。”
正要说话,就听姬恂说:“……那银钱有不少,还有白神医为我解毒的诊费,我擅作主张用那笔钱在京中的安顺坊置办了一处医馆,如今已开了大半年,医馆户籍所用皆是你的名字。”
姬恂说了个住址:“白神医若是得了空可以去瞧瞧,那儿地段不错,旁边还有个小院子,临着一处风景秀丽的湖。”
外头已是狂风暴雨,内堂却一派祥和。
“嗯。”
那时他远走他方,根本没有要回京的苗头,姬恂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用他的名字开医馆。
见楚召淮满脸困惑,姬恂笑容顿了下,好一会才出言解释了句:“召淮,我做这个并不是想将你困在京城。”
姬恂道:“我只是想让你有个真正属于你的归处。”
他有归处。
白鹤知是个年过而立还没有成亲的特例,被白家人各种劝说诟病,但他总不可能一辈子不成亲。
见楚召淮耷拉着眉眼陷入沉思,姬恂道:“我并非是质疑舅舅待你不好,只是想让你……无拘无束地活着。”
楚召淮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但还是抿了下唇,绷着脸说:“你叫谁舅舅呢?”
何为寄人篱下,何为家,他还是能分得清楚。
楚召淮:“……”
两人朝着门口看去。
姬恂:“……”
白鹤知假笑,引着陛下前去住处。
楚召淮愣了下,干巴巴道:“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