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手微抬,带着熏香的貂裘轻飘飘落至楚召淮肩上,猝不及防将他压得腰身又弯了几寸。
这是……在做什么?
前日姬恂吩咐府中特意为他安排热食时,楚召淮的第一反应还是试探,如今他进一步了解“真实”的煞神,貂裘披肩后,心中便只有受宠若惊了。
一派胡言。
“重山,这位是?”
姬恂笑了:“原来是楚兄。”
对着岳丈唤兄台。
楚荆脸色阴沉,忍了又忍险些没忍住。
姬恂“唔”了声,似乎记起来了:“瞧本王的记性,这几日忙得忘了用药,有些认不得人,楚侯莫怪。”
姬恂好像没听出来楚荆骂他有病,笑着说:“承楚侯吉言了。”
楚召淮听得有些不满。
圣上跟前的徐公公被忘了也乐呵呵的,他爹倒是垮着脸。
郑夫人见气氛僵住,小心翼翼打了个圆场:“王爷,王妃,午膳筵席已备好,请进府入席。”
楚召淮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饿,谨慎地回:“我……半饿半饱……吧。”
好一个半饿半饱。
姬恂瞥他一眼,淡淡道:“既然王妃饿了,那便进府吧。”
楚召淮年幼时被楚召江排挤使绊子,长大后从临安回来也不受欢迎,甚至进府都是从后门进的,下人从不正眼瞧他。
——况且楚荆一直在冷冷看他。
替嫁让他来送死也就算了,一百二十台嫁妆少了近乎一半,楚召淮都没来得及发疯把嫁妆讨回来,楚荆倒好,他先动怒了。
楚召淮在心中骂骂咧咧。
水玉堂。
楚召淮扫了一眼,脸一白。
楚荆笑着接了,扭头却全给了楚召江。
事后楚召江为了炫耀,将两块水玉全都雕上自己的名字,甚至将那每日用膳的厅堂也改了名来膈应他。
看来楚荆的确疼爱楚召江,怪不得做出“替嫁”“替死”这等事。
姬恂笑了:“的确很俗,本王得取笑一会。”
楚召淮深深吸了口气。
还金玉满堂?
楚召淮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越想越觉得气。
楚召淮深吸一口气,没忍住还是淡淡地接了话茬:“爹,说起这个,召江成婚时走得太急,忘带那块您送我的水玉了——我记得应该和那一百二十台嫁妆礼单放在一处,能劳烦您派人一起拿来给我吗?”
楚召淮佯作难过:“可那上面有爹亲手雕刻给我的字,召江视若珍宝,佩戴多年已是护身符了,离了几日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看似要水玉,实则是威胁。
楚荆不能当着姬恂的面驳斥楚召淮,只能深吸一口气,派人去拿水玉和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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