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好像有些蹊跷。
痒疼止住后,楚召淮从矮柜中取出之前行医出门障尘用的眼纱,黑色绡纱四四方方遮挡住整张脸,只有眼部偏深可视物,甚为方便。
刚系好,寝房之外有人唤道:“王妃。”
“王妃这是……”
管家收回视线:“这是刚拟好的回门礼单,请王妃过目。”
璟王府的银子是从天上飘下来的吗,只是回个门竟要带如此多的礼?
败家子。
“不曾,王爷用完膳便出府了。”
姬恂和楚荆向来不合,更何况被胡乱塞了个男王妃,恐怕回门那日姬恂带一兜子阴阳怪气过去已算礼重。
担忧姬恂忙完后回来又记起“圆房”这茬,楚召淮做足心理准备,可严阵以待足足两日,姬恂竟然一直没回府。
不知是不是之前受惊的后症,楚召淮吃了药也仍觉得身子疲乏沉重,一睡睡七八个时辰,晨起坐在榻上懵懵地发呆。
楚召淮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睁不开,不过脑子的含糊应道:“我醒啦,已经在穿鞋了。”
楚召淮:“好的哦。”
不是,什么时辰?
回门的时辰!
楚召淮:“……”
这还了得?!
可还未喘匀气就被场面吓了一跳。
可和璟王府这阵仗一比,简直不能看。
瞧着不太像是回门,更像是出征砍人。
这是楚召淮头一回见识到何为天潢贵胄的富贵无极。
楚召淮咳了声,艰难将视线从垂带上的金坠上撕下来,正要踩着马凳上去,余光一扫就见府中侍卫正抬着三个大箱子往车上搬。
姬恂的声音慢悠悠从车内传来,带着独属璟王爷那温文尔雅的刻薄:“王妃要不回府用个午膳再去?本王虽然日理万机,但等一等也不碍事。”
亲王规格出行的马车,楚召淮本以为外面已是富贵至极点,可到车里才知道自己震惊得过于早了。
姬恂一袭素色玄衣闭着眸靠在那,光从帷幔倾洒,落在带着困倦之色的眉眼处。
姬恂眼睛也不睁,语调懒懒的:“王妃的脸还没好吗?”
姬恂“嗯”了声,好像从始至终对他的脸都没什么兴趣,没多问半句。
马车外还在搬小箱的回门礼,楚召淮掀开帷幔往外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王爷,后面那车是回门礼吗?”
他笑起来,语调温柔极了:“王妃不是嫌管家选的礼太薄吗,本王便亲自备了厚礼,必定让岳父满意。”
楚召淮贪财,也见不得别人这般挥霍钱,差点气得掐自己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