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轻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摸了个空。婚戒早已不挂在那里。
离婚的时候,双方戒指已经被民政部祛除了已婚的标记,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装饰品。
路轻和他一起挑了很久的戒指,叫《月色》,素戒的光泽像一缎雾色飘在月上。
路轻的下巴已经掉过了,尴尬地说:“是的,大概是30的材料,10的人工,其他全是品牌价值和溢价。”
“买这么高溢价的东西有什么作用?它不贬值吗?它有魔法吗?能保证相爱一辈子不离婚吗?”
路轻没告诉她,这还是她分期贷款买的。
路轻面前的水幕接连推送联邦资讯,她看了他一眼,他低头时睫毛很长,长到眼神模糊。
顾汀舟一声不吭开始立体投屏,一排戒指从他的水幕里挨个展览,随人放大缩小观察瑕疵定制尺寸。
路轻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面前的戒指,虽然他往常都不穿金戴银,但要配上贵重首饰,气质还压得住。
“还有。”
路轻一眼就在五花八门的候选里看中了《月色》,含蓄的线条,比月色皎洁,比雪色寒冷。这个戒指很像她眼里的顾汀舟。
她满意了:“就要这个,我买给你。”
“没钱就借。”路轻拍拍他的脸,“我用戒指邀请你成为我的家人。”
顾汀舟不知想到什
顾汀舟沉默了。他不止一百二十万。
顾汀舟坦然仿佛自己是个戒指,“随便你分几期反正我先跟你回家其他不要紧”。他约摸还坏心眼地觉着还不完更好,还不完她就得永远还,婚姻因为债务无尽头。
只是没想到所有权的保质期这么短暂。
联邦民政局离婚登记处的处长试探性地问她。随着种族融合程度加强,婚姻的样态越发复杂了,很难说谁是因为感情破裂,还是利益耦合而离婚。
月色放在离婚证棕色的封皮上,像火山上的残月。路轻看了它好一会儿,摇摇头,一并收回包里。
余光中有一首诗。在雪色与月色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