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端坐了多久,元信始终忙于他的命簿,没有抬头看司灵一眼。
他想逃,在这多呆一刻都会滋长他的妄念。
见司灵呆愣着不动,元信淡淡解释道:“我改了禁制,你现在同我一样,可以随意进出书库。”
天枢官之首,仙中之表率。
夜深了,元信合上命簿,伸手触碰书案的一角。
他疲惫地喃喃道:“为什么………总能被你轻易看穿……”
半个月前,老皇帝那道急召到达西北,军中很快炸开了锅。
他是军中主将,在西北稳扎稳打了大半辈子,匈奴听见他的名号都有避退三舍,整个西境防守离不开他。
他不能离开西北,可军中必须派人去,还必须是有军职的人。
秦宁就是其中之一,他在霍玄钰身边已有五年了。
启程之前,魏老将军秘密找了他去谈话。
他说,秦宁,这一批武将里,你做事最周全。邺城不比西北自在,你跟着霍将军,要帮他多盯多看,万事小心为上。
末了,他叹息着道,此去不知归期,凶吉难料,你们若是敌不过……就逃吧。
就这样,秦宁随着霍玄钰来到了邺城,光是把霍府那群吃绝户的白眼狼赶出去就费了他不少力气。
他们西北的这群人都是头回在京中过年,新奇是有的,但抵不过思乡的愁绪。
亲卫们从地窖里拿了几坛美酒,宰了头羊,支起架子,美滋滋地照军中的样子在霍府烤起肉。
“将军有他的安排,你们先吃吧。”
“老耿,这里是邺城,我和你可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霍将军不是,他不能是。他是武将世家出身,即使他不去打仗,没有军功,京中世家贵族里他仍然能排的上名号。”
“我们区区草芥,没有资格同他称兄道弟。”
“秦宁哥,有人在门口闹事,你快去看一看吧!”
“我马上去。”
秦宁取了佩剑,急匆匆赶往霍府正门。
轻灵活泼的声音如同白玉对镯轻碰,清脆悦耳。
那人连连摆手否认,脸颊两侧红扑扑的,不知是一时着急,还是来时寒风所伤。
霍府的守卫被秦宁换过一波,现在留下的都是高大魁梧的练家子。
“干什么呢,不是说有人闹事?怎么我一来看,倒是像你们在欺负别人?”
这小子还挺会看眼色。
“误会,是误会。”刚弄清原委的赵石头解释道,“方才这位公子与那群流氓无赖同在霍府……我们,我们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秦宁盯着他若有所思。
白辰刚要炸毛,秦宁忽然打断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