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窜动,惊得吕修良的浮漂猛地沉下去。他慌忙提竿,鱼竿弯得快要折断,嘴里念叨着“这次准是大的”,可收线时只拽上来团水藻,挂着片鱼鳞,像被鱼故意留下的嘲讽。
“你看,”吕修良把水藻扔回塘里,笑得咳起来,“我这身子骨,离了钱正直的饵就空军。你这督帅,离了规矩能撑几天?”他摸出帕子擦脸,帕子上绣的“寿”字被汗水浸得发深,“当年我在金陵大学讲课,说朱元璋狠,现在才懂——蚂蚁骑大象,稍不留神就被踩成泥。你以为处死几个文官是狠心?是怕大象晃一晃,咱们这些骑在背上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李淑媛把暖壶递过去,壶嘴的热气拂过吕修良瘦得凹陷的脸颊。他接过时手抖得厉害,茶水溅在钓竿的象牙柄上,晕开浅黄的痕。水面的浮漂又动了,这次是钱正直的饵,鱼拽着线往深处游,吕修良却没提竿,只看着那道弯成新月的竿影,轻声说:“丫头,这鱼知道哪口能吃,哪口会要命。人活一辈子,比鱼精,也比鱼蠢啊。”
武廿无望着塘中央的荷叶,露珠滚进水里的声响,像谁在数着秒。李淑媛站在阴影里,石青色旗袍的褶皱里,还沾着今早打扫书房时蹭的墨,那墨痕像道没长好的疤,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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