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高跟鞋声顿了顿,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李淑媛的影子在门框上晃了晃,麻花辫垂在胸前,手里还攥着半截没编完的红绳——准是在楼下给公仔补辫子,被我的话惊得慌了神。
“姑爷醒了?”她笑着进来,樟木香气混着茶气漫过来,手里的红绳却“啪”地掉在地毯上。那笑容僵在脸上,像幅被雨打湿的年画,“您……您这是……”
我没回头,指尖在镜沿敲出轻响。晨光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刚好照在她脚边的红绳上,像条断了的血痂。“醒了有会儿了,看你公仔的辫子松了,想喊你上来瞧瞧。”
她的鞋跟在地板上碾出半寸,突然弯腰去捡红绳,指节却在地毯上抓了个空。“是、是我昨晚没编紧。”声音里带着点喘,刚才在楼下喊“陆总”时的利落全没了,“小霞说矿区的报表……”
“报表不急。”我转过身,故意把笑意放得更开,军衬的硬领蹭得下巴发痒,“淑媛啊,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外边不容易。”
这话像块冰投进滚油,她猛地抬头,眼里的光碎得像摔了的茶盏。“姑、姑爷……”
“荆楚的事杂,本土派的老狐狸难对付,”我往前走了两步,鞋跟踩在红绳上,把那点红色碾进地毯纹路,“你一个人扛着,辛苦。”
她突然“咚”地跪下去,石青色套裙的裙摆铺成朵蔫了的花。“属下不敢当!能为姑爷分忧是……是属下的本分!”额头快磕到地板,发间的玉簪却歪了,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亮——那是我去年赏的,说是齐鲁老玉,能安神。
“起来。”我抬脚踢了踢她的裙角,语气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我们是夫妻,不必来这套。”
她僵在地上,手指抠着地毯的毛,指节泛白。这还是她头回见我动真格的吧?当年在齐鲁她私放了三个流民,我也只是笑着说“下次记得报备”;后来在晋省她跟李洁抢指挥权,我还夸她“有股子狠劲”。看来“陆总”这两个字,比流民和兵权都更戳我的忌讳。
“姑……姑爷,您到底怎么了?”她终于抬起头,鼻尖红得像被揉过的樱桃,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是属下哪里做得不好?您说,婢子肯定改……”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全身都开始颤抖了。
此时我虽然心里大骂,「我去你妈的个下贱货,放着一省主官不做,学着那些老官僚叫什么陆总?」想到这里的我竟然不受控制的笑出声来,蹲下去捏了捏她的下巴,指腹蹭过她发烫的皮肤。“没怎么。”指节往她鬓角推了推,把歪了的玉簪插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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