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是把她们往唾沫星子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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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起搪瓷缸喝了口,茶水混着煤烟味滚进喉咙:“这样吧,我让省政法委的人跟着我驻矿,把登记流程细化成白话,挨家挨户讲。月底先完成四成,给真自愿的发十斤粮票;剩下的,等下个月评‘模范互助家庭’,让她们瞧见甜头。要是还完不成,我跟你一起去庐州找陆总——但有一样,不能逼着人签字,周原礼当年搞‘集体配婚’的亏,荆楚人没忘。”
沈知远的笑容淡了些,指尖在公文包上捏出红痕。他知道这话戳到了痛处——周原礼的伪帝时期,荆楚多少家庭被强拆强配,至今矿区老人们提起还咬牙。
“蕙君书记考虑周全。”他最终还是点了头,目光落在李蕙君那件石青褂子上,“说起来,张老前几天还念叨您,说您当年在省政法委处理劳工纠纷,能把《工伤保险条例》念出人情味。现在矿区就缺您这本事。”
李蕙君放下搪瓷缸,站起身时,褂子下摆扫过报表,把那个刺眼的红圈遮了个严实。“张老还说过,‘地方官得懂两层理:上面的政策是纲,下面的人心是网’。”她往门口走,脚步踩在煤渣地上,发出沙沙的响,“沈长官要是有空,不如跟我去矿区走走。看看那些女工的手,是拿过纺织机的,不是签报表的笔。”
沈知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腕间的手表指针刚好指向九点。矿区的风卷着煤渣子打在窗上,像无数只手在挠,他突然想起陆则川的话:“荆楚的水比黄浦江浑,李蕙君那女人,看着软,骨头比矿区的煤层还硬。”
窗外的声波驱鼠器还在嗡鸣,沈知远拿起报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蕙君的背影,心说: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
开始的时候,沈某人还真想给对方这个周原礼的余孽,告到宪兵总队的政保科,一顶抗拒督帅新朝雅政的罪名就能捻死她。
可李某人似乎还真不怕他胡说,别说没证据了。就是有证据,也不怕——至少眼下不怕。理由有三层,层层都写在明面上,也藏在李蕙君的每一句话里:
1. “张老”还活着,张系还没倒,李蕙君如果抬出张亚洲,等于把“太子外公”这张牌亮在桌面:“张老前几天还念叨您,说您当年在省政法委能把《工伤保险条例》念出人情味。”
督帅可以动别人,却暂时不会动张亚洲——动了就等于动摇太子根基,也动摇“旧荆楚”对中枢的最后一点信任。李蕙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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