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帅那道“令荆楚省综治委下矿研学林薇治矿方略”的手谕,在汉宁行辕的案头压了三天。纸页边缘被沈知远的指腹磨出毛边,油墨香混着矿区特有的煤烟味,在空气里拧成道别扭的结——这道令,明着是让省里来人“学经验”,实则倒像给林薇和他套了副夹板。
沈知远捏了捏腕间的表链,滨海产的限量款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姐夫陆泽川在中枢掌着全国政务,论职级堪比隋唐的中书侍郎,荆楚省的大小官员见了他,哪个不得先敬三分“中枢脸面”?综治委便是真派了人来,看在陆则川的面子上,也只会拣些场面话说说,断不会真挑刺。
可林薇就不同了。
那姑娘的靠山,说起来是尚政监的陈小小,可谁不知道那小内侍在督帅府的光景?武廿无身边有金巧巧掌生活起居,胡可儿管军机要务,这两位既是近侍又是枕边人,陈小小不过是磨墨奉茶的份。论赏赐,安晨曦的女兵卫戍森严,柳青掌着兵权没空理事,夏薇踪迹难寻,李洁待产、王美芳备孕,哪有功夫顾及一个小内侍?也就刘桂花心热,偶尔赏些吃用,许夫人安雨欣病着时,内侍们挤破头送补品,陈小小连跟前伺候的资格都轮不上。
说白了,陈小小那点“内廷关系”,在地方官眼里轻如鸿毛。他既无法定职权,又不涉内廷核心,真要为矿区的事递话,沈知远这类务实派官员,但凡不触内廷忌讳,大可以“治理实效为先”搪塞过去——毕竟谁的政绩簿上,都只印着“矿区复工率”“工人安置数”,没有“讨好太监”这栏。
窗外的声波驱鼠器又开始嗡鸣,像只喘不上气的老狗。沈知远将手谕往卷宗里一夹,听见走廊传来皮鞋声——李蕙君到了。这位荆楚本土长大的政法专员,据说当年是张亚洲一手提拔的,周原礼伪帝时期就在省政法委当差,论起对荆楚官场的门道,比他这外来的“滨海系”熟稔百倍。
他整了整袖口,预备着一场不动声色的角力。毕竟督帅的令要遵,林薇的处境要顾,而李蕙君那批本土官员心里的“荆楚老理儿”,更得慢慢磨。
煤渣子打在窗上的声响,恰好成了这场暗战的开场鼓。沈某人笑嘻嘻的走了出去,搓着手说:“欢迎省政法委专员李蕙君同志,亲临一线指导我们地方治理工作。”
如果说沈长官这个留守是地委书记和市委书记的集合体,那人家李蕙君就是末世前的省政法委书记,省委常委。刚听说林薇报告的对方,并没有给沈某人稍加辞色,直接走到主位就坐了下去。
李蕙君接过来水杯喝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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