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傍晚总能看到一个黄头发的少女,神情严肃地对门卫大爷沉声道,“师傅,开一下门,我带他去医院,再耽误要出大事。”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轮椅后面的扶手,显得十分着急。轮椅上的少年面无表情,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脸皮薄的遇上不要脸的,他哪有反抗的权利。门卫也知道省实验的新生里有个残疾人,估计就是眼前这位。仝姝说完,他连忙开了门。走出去大约一百米,万里被仝姝稳稳地停路口拐角处,一颗梧桐树下。北方一入秋,气温便下降得很快,两周前还绿的像是绿色火焰般的叶子转眼就变成耀眼的金黄。有风掠过高处,树冠摩擦起一阵莎莎声,抖落下来几片比脸还大的树叶,轻点一下万里的头顶,再顺着身体掉进怀里。她的指尖夹着刚点燃的烟支,弯着腰朝远处一路小跑,身后追着一道极细的白烟。过了一会儿就跑回来,连蹦带跳,扬起一阵尘土。“送你了,这个大。”树叶又在他眼前抖了两下,她小口喘着气,笑着站在他面前,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而更多的时候她会走远两步,背靠着墙根,蹲在地上安静地抽烟。她很瘦,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踝能清晰地看到骨头的形状。抽烟的时候,身子永远都是一动不动地蜷着,凝固了成一座雕像,也从不在意烟灰会落在校裤上。她的脸总是被丝丝绕绕的白烟遮挡着,偶尔的,会露出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睛。冷冽。幽暗。寂静。他不认识她,或者说,他重新认识了她。她炙热的皮囊里夹着一把冰凉的钢刀。-----------希望有人看,party都没去,4000字写了整整一晚上(悄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