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碾碎最后一片薄霜,玄甲军如黑色洪流自镇北王府倾泻而出。柳修罗握紧缰绳,感受着胯下战马温热的鼻息喷在掌心。晨雾裹挟着雪粒掠过面颊,远处的雪山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是这片土地永不融化的铠甲。
"将军请看!"副将陈骁突然勒马靠近,铁手套指向长街尽头。只见青石板路上蜿蜒着望不到头的百姓队伍,粗布麻衣的老农捧着陶罐,孩童踮着脚挥舞褪色的彩旗,就连白发苍苍的老妪也颤巍巍地端着木碗。柳修罗望见最前排的老汉衣襟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天不亮就赶来等候。
"让开让开!"前头开道的士兵高声呼喊。柳修罗抬手示意队伍放缓,却见人群非但没有退散,反而如潮水般涌来。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人缝里钻出来,脏兮兮的手掌捧着几颗烤红薯:"军爷,吃热乎的!"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睫毛上还凝着冰晶。
柳修罗翻身下马,铠甲碰撞发出清响。他单膝跪在冻土上,摘下头盔露出那张带着伤疤的少年面庞:"谢谢。"粗糙的陶碗塞进掌心时,他触到小女孩指节上的冻疮,忽然想起自己流落街头时,也曾用这样的小手去捡炭火。
"镇北王的军队,是我们的靠山!"人群中响起沙哑的呐喊。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者颤巍巍上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老身的儿子三年前被马匪掳走,是镇北王的铁骑把他救回来的......"他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柳修罗的衣袖,"将军可要平安归来啊!"
柳修罗喉头发紧,忽然举起酒盏朝天倾倒:"我柳修罗在此立誓,定要让北疆再无匪患!"烈酒洒在雪地上,蒸腾起白雾。他翻身上马的瞬间,瞥见街角阴影里闪过几个人影——锦袍玉佩,分明是送行时缺席的世家暗卫。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百姓们此起彼伏的"平安"声浪,已将他的胸膛涨得发烫。
队伍行至城门口,忽然有位穿粗布短打的猎户追来,怀里抱着两只剥好的野兔:"将军,山里打的!"他将猎物塞进马车,憨厚地挠挠头,"俺们庄稼人没啥好东西,就盼着大军多打胜仗!"柳修罗接过猎物时,摸到猎户掌心的老茧比自己握刀的手还要厚实。
"传令下去,"他转头对陈骁道,"每过十里设粥棚,把随军带的棉衣分给老弱妇孺。"寒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枚象征身份的玉佩。柳修罗下意识按住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义父将它系在自己腰间时,掌心残留的温度。
当夕阳将雪山染成血色时,柳修罗回望渐渐缩小的城门。送行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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