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林拿他没办法,低头抽烟沉默了会儿,然后跟辛榕聊了自己的打算。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辛榕,怕他独自留在船上工作吃亏。说到酒吧即将新开一间,他就顺势劝辛榕做完这一年也不要继续了。酒吧里缺人手,尤其是可信赖的人,工资开双倍的,请辛榕过去管个帐什么的。
辛榕一言不发地靠在小窗边站着,目光转向海面。
他倚着墙,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脸色显得有点白。他把两手放在製服前襟口袋里,站姿挺放松,看侧影还是那个安静漂亮的男孩。
他一直话不多的,明明脸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却一点不张扬。尽管孟冬林这人喜欢交朋友,天南地北的都有跟他称兄道弟的人,但是这么多年了,辛榕却始终是他心里最讲义气的那个。
辛榕一下被他逗乐了,肩膀笑得抽了抽,看着就是特别单纯一小孩,嘴里应着孟冬林的话,“行了冬哥,我认真考虑考虑。”
顶层餐厅的晚餐仍然在六点开始,这一次邵承昀来得很准时。
他的视线往桌下一扫,有点疑惑地问,“邵总,您手怎么了?”
辛榕问得突然,邵承昀都愣了下,继而淡笑道,“没事,不小心割了一下。”
邵承昀只能去船上的医务室包扎伤口,由于血一直没止住,后来又折返回去做了简单缝合,也因此中午去餐厅的时间晚了些。
就算邵承昀以前根本不信30岁的这个劫数,认为意外就是意外,不能放大其中的偶然因素。可是现在遇上辛榕,反而让他开始相信人和人之间或许真有命中注定一说。
邵承昀的左手仍然放在桌下,眼见着辛榕像是担心自己的样子,他心里突然舒坦了,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说,“不严重,几天就好了。”——始终没告诉辛榕自己受伤的原因。
等到邵承昀翻了一遍菜单,告诉他自己要点的酒和食物,他才说,“邵总,您都受伤了就别喝酒,吃点清淡的食物吧。”
邵承昀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唇角不由得勾了勾,说,“你替我决定吧。”
待到邵承昀快吃完时,辛榕又端上一份热汤,低着声和他说,“我手里的工作马上就和同事交接完了,邵总您稍等,我跟您一起回去吧。”
邵承昀从容不迫地喝了半份汤,然后和辛榕一起走出了餐厅。
辛榕忍了一路,走到临近套房的那条走廊,已是四下无人了,他问邵承昀,“伤口疼么?”
距离游轮靠岸还有一天半的时间,邵承昀现在很感谢这个扎伤。自己这婚能不能结成,就全靠这个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