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到了离别之时,姐弟二人越无法开口提及这些。
清夜月之宴,诸兄弟姊妹嬉戏在府庭,一旁的灯火照出了彼此脸庞,却不见全身。
思及此,梦中的她不自禁地微笑,不由得习惯性地摩挲景令瑰的头发。
他唤道,公主。
她转身,震颤地看着尸体丛生、魂亡鬼哭的建康城。火焰在林中燃烧,在始作俑者的一声叹息后,它张起腥臭的血口,尽噬诸鸟。
她终于从这场溺水般的噩梦挣脱后,未及木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
景元琦只是看那地上死去的寿带鸟。划过父亲、景令瑰和她的雪羽,已经不知被谁利落毒辣地拔了下来。白骨皮肉粘连处,残有猩红余血。
景元琦让绿摇找人来把那只被皇后虐杀的寿带鸟安葬后,头痛欲裂。
逼仄的皇宫不知何时才能平息这些冤孽。
日垂星辰,高楼殷红。有两道身影在沉沉浮浮的尽头,恍如赴约而来。
原来是景令瑰拢来几只小萤给了景怜真。景怜真倒是很稀奇这些虫子,兴奋地说,“看,萤火虫!”,便把那几只萤火虫放飞出来。其中有只似乎是累了,恰巧停在景元琦的衣襟上。
景令瑰朝姐姐那里走了几步,笑嘻嘻着说,“看见她在捉萤火虫捉不到,我就顺手抓了几只给她。”她明显感受到弟弟长得飞快,十三岁的景令瑰已经比十五岁的景元琦在一个肩膀了。
景元琦定睛一看。待她看清那是何物,不禁往后退了几步。那是有两个头的鸟,羽毛斑斓华丽,显得很是油水光亮。
它飞得不高,平缓而无力地融进萤光尚无法照亮的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