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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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自称朕，亦不再唤她臣，裴昀的思绪一时间被带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个上元夜，西子湖畔丰乐楼，桌上酒是葡萄醽醁夜光杯，台下舞是如风胡旋美娇娘，眼前人是鲜衣怒马少年郎，那样美好的年岁再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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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不禁笑了起来：“我还记得，我们四人一同破了城中童子失踪奇案，毁了西湖畔的地下赌坊，揪出了幕后主使。还有在捉那绰号夜来香的采花贼时，被其暗算，险些被装在箱子里从悬崖上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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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彼时为引那夜来香上钩，你还乔装假扮成了醉红楼的花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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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经年，提起旧事，裴昀仍是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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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四个人抽签，偏生我最倒霉，连中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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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是疏朗从中做了手脚，戏弄于你。”赵韧缓缓道，“可若非他这番玩笑，我也不会知晓，原来英武少年浓妆淡抹，竟是锦绣佳人，绿鬓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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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昀听罢一愣：“你怎么会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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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记得，当年那晚醉红楼里留在房中守株待兔的只有她和裴显两人。三哥莽撞粗心，被她三言两语唬住，怕是至死都没知道她的女儿身，然而赵韧却是何时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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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七个年头过去，历经人世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今日之裴昀，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心无风月的懵懂少年了。此时此刻，她看见赵韧定定望向自己的目光，炽热而直白，平静而哀伤，充斥着她过去那么多年从未察觉，从未料到，亦从未想像过的隐秘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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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墙上，方才赵韧一直凝望之处，所挂的赫然是一副泛黄的旧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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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稀是室外之人偷窥的视角，画中门里窗边，红衣少女窈窕背影妆台侧坐，镜中朱颜朦胧，寥寥几笔，神韵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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