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普通百姓中的变化。
一年又一年,民间蒙学越来越多,官学也出现改革。
时序虽不需要时归去官坊做事,但诚如他言,识字念书总不是坏事。
时归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娘亲只教过我一点,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写阿爹和娘亲的名字,旁的就不会了。”
杨二丫带着女儿寄居在杨家,素日操劳,便是有心教养女儿,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别说她认得的那几个字都是从丈夫那里学来的,统共也不超百数。
她对京城的蒙学了解不多,勉强只能和上一世的幼儿园联系上,一边想和同龄的小孩认识,一边又怕住在蒙学回不了家。
听到这,时序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
“阿爹跟你保证,不管你去哪家学堂,早晚我都会接送阿归,这样总行了吧?”
时序道:“那好,那我们便说好了。”
若只从师资来看,官学一直是翰林院派讲师,无论是声望还是才学,都远超民间组织的学堂。
他虽不怕这些人和他们背后的家族,但他也怕哪里疏忽了,等时归受了委屈,就算后面找补回来,前面的难过总不能消除。
等日后到几家蒙学看过,时归想去哪里,那就去哪里。
两人约定好后,便将蒙学一事暂且放在一边。
他的掌心习惯性在时归背后摩挲着,思虑良久:“阿归……”
时序道:“我想,你娘孤零零躺在山上,不如我们去接她回家吧。”
提起逝去的娘亲,时归的眼泪又不受控制了,不过低头抬头间,竟又是哭成个泪人,眼泪无声往下嘀嗒着,直叫人心口一揪一揪的。
那个她并没有真正相处过、只在梦里寥寥看过几年的女人,偏莫名能牵动她的心神,这还不等真正见到对方坟墓,只浅浅听了一耳朵,她就难过得不行。
“我想叫娘亲看看,我找到阿爹了,阿爹也回来了……”
任何时候,时序都有无数语言和方法哄女儿不哭,唯在此刻,他只觉所有言语都无比苍白,毕竟——
最后他只能重重点头:“好,都听阿归的,我们马上就回去,很快。”
无论是宫中宴飨的操持,还是皇帝身边公务的处理,又或者只是司礼监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少不了时序这个掌印的坐镇。
更叫人难以想象的是,在这万事皆忙之际,皇帝竟真的答应了时序的请假。
听说,司礼监掌印是带着一个女童走的。
“……”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有与时序关系不好的朝臣,想从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身上下手,若能从中查出什么纰漏,给他找点麻烦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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