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芙才发现他看起来比三年前强壮了许多,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清瘦。
一个贵族在任何场合下赤身裸体都是一件不体面的事情,不过温芙没来得及惊讶,因为她的视线很快就被他身上的伤痕所吸引了。他比三年前更黑了一些,不再透出一种从未见过阳光的苍白,左侧的肩膀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而当他弯下腰,从水池边跳上岸后,温芙注意到他的背后也有好几道浅色的伤疤。
“他们是谁?”泽尔文转过身。
温芙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什么,她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用碳笔来试着把脑海中出现的东西画出来。
泽尔文听见这个答案似乎短促地笑了一声:“他们已经死了。”
当他说完这些之后,衬衣的纽扣已经重新系到了领口的位置。他朝她伸出手,温芙才意识到自己仍站在水里,水底的淤泥完全裹住了她的脚,温芙迟疑地将手递给他:“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吗?”
温芙一错神,就感到他手上用力将她从淤泥里拉了出来。温芙赤脚踩在草坪上,差点绊倒在池边,好在他及时抬手扶住了她。于是她一头撞在了他身上,温芙抬手摸了摸额头,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正低头注视着自己,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如月光下的林场,瞳孔暗处如夜色中的森林,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等她穿好鞋子,两人默不作声地回到了马车旁。
“接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回去。”温芙站在马车前对亚恒说道。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温芙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亚恒神情微微一变,他意识到她或许已经猜出了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向她解释:“我会的。”
温芙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她没有抽回手,她感觉到身后的马车上似乎有一道视线落在背上,不过她克制着没有回头。
泽尔文的寝宫在距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他隔着车窗看着眼前高大的侍卫,忽然说道:“我希望你记得,你来到这儿是为了代表你的家族向我献上忠诚。”
温芙在第二天才知道昨晚巡查队出现在那条街的原因。
巡查所接到好几起报案,都是有关人口走失的,在水井边玩耍的孩子一晃眼就消失了,结伴出门的姐妹只回来了一个,早上去教堂祈祷的女人晚上也没有回家……
温芙不知道他们最后有没有抓住那伙人,不过她认为以那天巡查所审讯员的水平,这恐怕
她没有继续打听后续,因为她手头上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