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身后,细细地想着今日的事,听到母亲的话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慎远在书房里读书,宜宁的丫头给他送了一盅清炖乳鸽汤来。
那丫头却屈了身,眼眶微红地道:「回禀三少爷,小姐在祠堂里罚跪,奴婢替您谢不了。」
丫头被雪枝排出来送汤时已是万分的不情愿,虽说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但七小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们这些伺候七小姐的丫头婆子们也是疼爱她的,小姐自出生之后便是娇生惯养,又何受过这样的委屈。她都还算好的,松枝、翠枝等人难受得饭都吃不下。她们是有些埋怨罗老太太的,明明平日里这么宠溺七小姐,为何这次就非要罚她不可了。
祠堂本就阴冷,到了晚上更是寒风阵阵。再加上大雨,她一个孩子跪在森冷的祠堂里,周围都是祖宗的排位,惶惑无依。
什么事要罚她?
罗慎远微一出神,想到宜宁灿烂地笑着问他要不要喝猪脚汤。又想起上次她高烧时,浑浑噩噩地抓着他的衣袖,一直不肯放手,好像十分的依赖他一样。心里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
丫头摇了摇头:「老太太说需得跪足两个时辰。因里头是祠堂,奴婢们怕衝撞了,也只能在外面守着。大太太也很急,送了四小姐回去之后便去跪着求老太太开恩,但是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
看到那把青桐油伞撑开,很快就走远了。桌上放着的炖汤还飘着氤氲的白气,应该是没有人喝了。
宜宁定定地看着罗家祖宗的排位,上头挂了一块『祖德流芳』的匾额。
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都有些麻木了,有些锥刺般的疼痛。
不知道祖母那里怎么样了,她还生着病,今天却动了这么大的气……
「宜宁。」
宜宁回过头看看罗慎远站在门口。他肩头微湿,收了伞大步走进来,一撩衣摆也在她旁边跪下来。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罗慎远的语气平淡却让人安定,「你不要怕。」
宜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心想他原来也是这么跪祠堂的吗。一个人沉默地看着祖宗的排位,心里想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罗慎远回过头,分明看到宜宁已经闭着眼,几乎已经没有精神了。
宜宁勉强睁开眼,语气几乎是气若游丝:「我……没事。就是膝盖疼……」
看到她羸弱地躺在自己怀里。罗慎远话都没说抱着她走出祠堂。到门口时守着的丫头们都很惊讶,罗慎远淡淡道:「打伞跟着。」
好像是三哥抱着她,宜宁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温热熟悉。
她放心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