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两年朝局渐稳,他御下的手段也不似继位之初那样严酷,和宗亲之间的矛盾也缓和了不少。
来南苑这些日子,江太医也没给皇帝看过病,乍然一见,心里自然紧张。只是,他没想到皇帝下了銮驾后在他面前驻足,问他:“孩子怎么样了?”
“可无大碍?”
只是,太-祖称帝后在和梁朝的拉锯中身死,先帝继位后他便失势,还被刘贵妃牵累被幽禁起来,这样大起大落,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李玄胤问清原委便进了屋,抬眼一瞧,舒梵侧坐在塌边看着团宝。室内只点着一盏灯,朦胧的橘光映照在她优美的侧脸上,半明半昧,清丽难言。
团宝睡得香甜,白脸的小脸安静乖觉,全无白日大闹天宫的顽劣劲儿。
他翻身时就露出了一条腿,舒梵欠身小心地替他掖好
“你这样总不是办法,他过一会儿动一下,你就要起身给他盖一次吗?你自己不睡了?”李玄胤缓步走近。
可能是太晚了她又照顾了团宝半宿,脑袋这会儿有些混沌,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舒梵这时回神了,眼底满满的都是抗拒,可甫一抬头对上他冷然的神情,忽然又像泄了气的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原本眸光锋利,见她情绪低落至此,眼中蓄了泪,心里好似被什么叮咬了一下,到嘴边的话蓦然压了下去。
舒梵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她心里好似被注入了什么暖流,眼泪也憋了回去。
舒梵久久无言,良久才抿唇一笑,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了,谢谢你。”
团宝吃了药后就不怎么拉了,但也有肚子拉空、舒梵没给他吃东西的缘故,翌日她又观察了他大半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舒梵回头,皇帝负手站在她身后,神色淡然。
舒梵的手微微颤抖,不知该抽回来还是任由他握着。
有人过来了,她到底是飞快将手抽了回来:“我去看看团宝。”
李玄胤忍不住一笑,略提了下袍襟,跨过积水深深的台阶,进到屋内。
团宝腹泻严重, 舒梵一直抱着哄到后半夜他才睡着,眼角还挂着委屈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