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时变了味。
或许是更早的时候。
“慎之!”秦氏拖着病躯,双眸暗红地问:“你是在怨怪母亲吗?”
谁都没错,错的人只有他和许湛。
他比许湛还要可恶。这一世既与苏氏没有夫妻缘分,却躲在暗地里肖想亵渎着她。
秦氏落了泪,她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样样都出挑的儿子为了个人妇惶惶又失态,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她已为人妇,如今还怀了湛哥儿的孩子。苏氏在镇国公府处境艰难你也是知晓的,无论你是真心实意地心悦她,还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都到此为止吧。”秦氏心里总是不舍得苛责儿子,连狠话也不舍得说,便只温声劝了他一番。
在母亲跟前,徐怀安似乎无须遮掩自己的心。秦氏也不必说那些老掉牙的大道理。
徐怀安拢回繁杂的神色,将眸光落回到眼前的邹氏与端立在邹氏身后的苏婉宁之上。
这一打量却让徐怀安的心不停地往下坠。
是许湛薄待了她,还是邹氏?
邹氏与徐怀安走进了雕栏玉栋的梁国公府中,踏上回廊时,邹氏便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他方才待邹氏的态度还称得上十分殷勤,如今却字字句句都透着不耐。
只是梁国公府内的园林精致奇峻轩逸,假山丛配着潺潺往西流淌的溪泉,另有一番世外桃源般的清透之意。
便见立在垂花门一侧的徐怀安略过了邹氏,只用裹着担忧的眸子望向了苏婉宁,并柔声说:“嫂夫人,小心台阶。”
邹氏虽不至于胡思乱想,可心里总是有些不痛快。这便沉下脸呵斥了几句苏婉宁:“仔细些走路,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别伤了我的金孙。”
自她有孕之后,性子也比从前温婉安宁了不少,便是有时候被邹氏的话刺上一刺,也不会将这些话放入心底。
女眷们探病往来,徐怀安这个男子不好陪同在侧。
而一墙之隔的正屋里。
邹氏与苏婉宁立在廊庑之下,一侧是通往外院的回廊,一侧是通房内花园的隔道。
邹氏也客套十足地说了好些体面话。
耳房内安坐着的徐怀安自然也听见了这等响动,他耳力极佳,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听清楚是母亲身边的哪个婆子说了句凑趣话,把邹氏逗得眉开眼笑。
喧喧闹闹、此起彼伏的声响中,唯独少了苏氏清丽得如莺似啼的嗓音。
徐怀安怔然地坐在罗汉榻上,不知出了多久的神,才听见支摘窗外响起婆子们打帘进正屋的动静。
今日一别,他似乎是再没有理由与苏氏见面。
他也该收起自己拂动的心潮,过好自己的人生。